饶他不得。还有那三个小狗,如不用重手法将打成这样重伤,母女也可逃出村去。现既不能逃走,事已败露,又来这道催命符,决不想再活在人世。想活人也不容,反而抖出弑夫罪名,连你和玉儿兄弟都做人不得,更难在此立足。你如是女儿,今明日必死,死后千万不可露出点形迹。等两三年后,你们成人,与玉儿合谋、将猪狗父子四人能网打尽更好,如其不能,除个少个,也算是报母仇。事完,立时逃出村去。虽死九泉,也甘心。”
瑶仙因来信明令乃母限三日内安排后事,急速自裁,免败崔、黄两家声誉,遗害子女,并说魏氏与她同罪,姑念从凶,未手伤人命,而且丈夫已身为鬼诛,权从未减,过新正破五便要永远禁闭终身,不见天日。本来众议给她封帛,因萧逸说她为人聪明,必知利害,故此函示,免得张扬,替她娘婆二家留点脸面。此事只萧逸全家和三五长老知道,如再执迷不悟,妄想贪生,过破五,说不得只好由诸长老当着全村人等,按村规“杀人者死”,付诸公判等语。照此情形,除死,万无活理,闻言不禁抱头痛哭起来。
畹秋这时回光返照,心下坦然,点泪都无,反倒劝慰爱女莫哭。瑶仙几次商请,要向诸长老求说,愿以身代。畹秋狞笑道:“乖儿,你真呆。留着你在,还好替妈报仇雪恨。妈心身两受重伤,你就替得死,能活几时?多活天,多受天罪。”瑶仙想想,突然跳起,咬牙切齿,顿足骂道:“妈请放心,如不把萧家这群猪狗网打尽,誓不为人!”说到末句,“哇”声,又大哭起来,再三哀求畹秋当日千万莫死,且活满这三天限期,则母女多聚三日;二则也许还有别生机。畹秋道:“生机定然线都无。乖儿,又舍得你两个?也是无法呀。只恐连这三天都活不呀!要是不信,姑且到你玉哥家中探听回,就知道。”瑶仙自不肯去。畹秋道:“乖儿,你当妈是寻常女子?不等乖儿送终诀别,目睹死时惨状,免得日久心淡,消复仇志气,妈哪肯就死呢?多急也要等你见面。好在绛雪人甚忠心,她已看出不好,此时定在后屋哭呢。你不放心,快打发她穿上雪拖子跑去看,就知道。但是无论形势多恶,千万瞒不得。须知妈不怕死,也不是能治不治,稍应付失宜,在不过稍缓须臾,仍是难免于死不说,还要白受许多奇耻大辱,留下无穷后患。权衡轻重,看是哪个厉害。事已至此,却忌感情用事,就是叫你用刀亲手杀,必须听从,才能算对。只盼你心志坚定,能为母复此大仇,使死后含笑九泉,便是孝女。世上没有不散筵席。到这紧要关头,要把心肠放狠,才干事有益呢。”瑶仙含泪应,忙出房唤来绛雪,往魏氏家中探听动静。
瑶仙性情本有母风,经乃母连激带劝勉,知道悲急无益,互相商议日后如何向人寻仇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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