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理解为庇护圈。”纪斯耐心地解释道,“不限制用什工具,手指、树枝或粉笔都可以,在自己脚下画个圆。起点与终点闭合,就成为个圈。”
“相信它会保护你,想象你力量和气场被收束在圈内。以意志为基础引起变化之术法,是种普通人也能使用自保护手段。”
“们之前处于圈里,可以防止被人窥见真容。”
难怪……
难怪俞铭洋单反拍不出他脸,原来是这样吗?
“区区百年,消磨掉整座山灵性。”
他难得嘲讽:“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再孕生位山神。没有守护灵庇佑空白期,他们只能自求多福。”
司诺城不语,他已经冷静下来,正在细细咀嚼纪斯每句话。不多时,他拿出工作时态度,单刀直入道:“那,空白期会发生什?”
“谁知道呢?”纪斯恶劣地笑起来,“或许是本该往东滚落巨石,被树根挡又挡砸向西边;或许是下大雨冲出泥石流,本该到半山腰中止,偏生改道淹没乡镇。”
“又或许是场避无可避大地震,震到整片地貌崩裂为止。”纪斯继续道,“移山填海,没准所谓宁原山脉会变成宁原大裂谷?”
雪落之后,是场绵密温雨。
它淅淅沥沥飘入山林洼地,丝丝缕缕隐没万物身边。覆满山,下得温柔,像是大手抚过山脉轮廓,抹去数千年怨怼与疼痛。
星星点点光辉像夏夜萤火虫,缓缓升起,飞向邈远苍穹。风丝低吟,林木叹息,动物喉间发出哀鸣,好似在与什作别。明明没有嚎啕与悲泣,偏偏充满化不开离情。
结界溃散,如山神消失那样突然。而以山脚为线,界内界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界内天空飘着温雨,界外长街传来骂声。界内白雪掩盖泥泞,界外硕鼠冲垮平静。
如此,庇护圈倒是个好东西,
司诺城:……
“让位山神消失代价,人类承受不起。”
如同现在,硕鼠把山挖得太深太深,指不定它们洞穴之中还藏着什更要命东西。不过,纪斯不打算当个保姆,给山祛晦已是恩赐,剩下就看命呗。
“们该走。”纪斯收拢权杖,玄之又玄保护圈撤离。瞬间,司诺城只觉得周遭光暗淡下来,像是从温室跨入寒冬。
“这是?”
数分钟前,界内是地狱,界外是人间。眨眼过去,界内如天堂,界外成废墟。
可见生死与福祸从来相依相伴,不能以好坏区别。
纪斯望向大山,聆听八方声音,忽然说道:“座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经千百年锤炼和电闪雷鸣洗礼,才有可能诞生位山神。”
“万物选择祂,祂就反哺万物,博爱而仁慈。”
“曾经人也是万物员,只是人不甘心与众生平等。”纪斯语气逐渐听不出情绪,“他们自诩万物之灵长,却没有尽到‘长者’该尽义务,除掠夺,不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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