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打算多留,原本应该看眼陆斯闻就走,可在车上挤十几个小时,胡子拉碴连衣服都有味道,说服不以这样模样去见陆斯闻,程让找家快捷酒店,等收拾好自己出门时候才发现已经快五点,医院也已经下班。
即便现在去找陆斯闻,怕是也见不到。
已经过去十年,如今连陆斯闻住在哪里他都不知道。
只能等明天。
程让在床尾坐下,手肘撑着膝盖低着头,维持这个姿势很长时间,没有人
只是被他藏起来,从不轻易示人罢。
贺青墓碑在半山腰,程让没走步冤枉路在几分钟后站在她面前,墓碑被清扫得很干净,大概是有人经常过来看她,程让静默几秒将白菊放在她墓碑前,在沉默蔓延许久之后,程让才轻声说句:
“妈,来看你。”
十年未见,理所应当有很多话要说,可这天程让在墓地待许久,但自始至终也只说开头那句,便再也没有别声音,他不知道要说什,也不认为说什贺青还能听得到,已经走那那久,即便有轮回贺青也已经有个新开始。
个崭新人生。
却没想到回来只需要个冲动。
列车停靠在北城西站时候已经是清晨4点半,程让从车上下来踩在地面上第步就觉得软绵绵没有真实感。
他回来。
他居然真回来这个地方。
每步都像是踏在心尖儿上,从月台到出站口,他把自己心都踩得麻木,所以站在出站口看着这座熟悉也陌生城市时候才能没有让自己看起来过于彷徨和迷茫。
墓碑留在这里不过是给活着人个寄托。
可程让不觉得自己有什需要寄托,贺青也不该再有谁拖着她。
或许是连续赶路太久没睡,程让竟靠着贺青墓碑睡过去,等他醒来时候已经临近中午,这是自和陆斯闻分开之后难得个没有梦觉,是妈妈给他。
他起身回头看眼贺青,缓缓笑笑,然后连句再见也没有说便迈步离开。
上次分开是十年,这次或许会更久,实在也用不着再见。
这里曾经是生他养他地方,他最重要人曾经都在这里。
可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他家。
四点半,天还没有彻底亮起来,车站旁小吃店却已经开始营业,程让进家面馆,坐在层厚厚油渍桌前吃小半碗,边吃边看朋友圈,陆白没有更新状态,程让便关手机没有再看,付账离开时候已经五点多,天亮,这个城市也睡醒。
或许是时间太早,程让并没有立刻去附属医院找陆斯闻,他先是找家花店买束白菊然后打车去墓园。
距离上次过来已经十年,时间久远程让已经没有什记忆,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忘记贺青墓在哪里,可他沿着台阶而上每步都是有方向,原来那些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从开始到现在直都在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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