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桩,翌日,郑宓醒得颇早,起榻梳洗时,便如随口提起般,与云桑问道:“仁明殿从前是何人居住?”
云桑不知她为何问起此事,仍是恭敬回道:“仁明殿自太祖皇帝始,便是皇后宫苑,在娘娘前,是废后居所。”
郑宓听到废后二字,心中痛,维持着浅笑,又问:“废后?那该是五年前事,这五年间,仁明殿便是空着吗?”
“废后赐死当日,陛下便下诏封禁仁明殿,直至娘娘入宫前,方解禁,使人修缮。陛下有口谕,为防耽搁修缮进程,误婚期,至娘娘大婚前,除那些工匠,不许任何人踏足。”云桑说道,又恐皇后听觉得不吉利,忙道:“最要紧是仁明殿象征,这是中宫居所,宫中娘娘们哪位不想来此,沾沾中宫福气?”
郑宓明白她意思,笑笑,安她心道:“本宫也这以为。”
夜幕已临,信国公主府府门阖,重重守卫,道道门禁,无人能知府中发生什事。
皇后也回仁明殿。
日之间,发生许多事,她在殿中坐下,慢慢地捋着头绪。
宫人们静静侍立,不敢发出声响,便是添茶换水,也放轻动作,竭力不发出丝动静。云桑在旁看清明白,不免诧异,皇后娘娘入宫才不过半月,中宫威仪应当还未养出来。而她先前不过是小官之女,在长安这装满达官贵人、王公贵族地界,国子监祭酒,委实算不得什。怎娘娘就有如此威势,使得这些见惯天家富贵宫人都心生畏惧,小心侍奉。
云桑诧异着,忽而发觉,不只是这些小宫人,她这在宫中滚打十来年老人,也是如此,从心底对皇后娘娘,存敬畏。
待她梳洗成妆,有宫人来禀,已有前来请安妃子候在前殿。
妃嫔们每日晨起都要向皇后问安,若是皇子与公主,则晨昏皆要来仁明殿请安,是为晨昏定省。不过皇家孩子,稍稍长大些便都开府在外,忙着自己事,哪儿腾得出这晨昏空当来,故而,便改每月初、十五,来向皇后请安回。
今日既不是初
宫人们怎想,郑宓并未去留意,她思索着诸事,从皇帝态度,到几位皇子争端,到后宫格局,到……明苏。她细想下来,待她回过神,才发觉蜡烛都燃大半。
云桑见她望向那蜡烛,低声道:“夜,娘娘该就寝。”
郑宓点头,扶着她手站起来,云桑朝四下抬抬下颔,几名宫女立即上前来,侍奉皇后梳洗更衣。
郑宓在榻上躺下,云桑落下帷帐,轻手轻脚地退去外间。殿中静下来,寂静黑夜,催人入眠。
郑宓合上眼睛,心事在怀,仍旧思虑不断。直至不知是什时辰,她方觉累,昏昏沉沉陷入睡眠。半梦半醒间,她忽然想起事,仁明殿格局与从前模样,乃至殿中摆设,园中草木,都几乎不曾换过,这可是皇帝有意为之,他如此行事,又是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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