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挠挠耳朵,想想答道:“生而成仙并不奇怪呀,炉鼎如此,出生就是仙家心境,超脱生死轮回之外。其实你搞错,在苦海劫中见前世种种见知已满,这是往后修行悟种种化身变换根基,但未必定要如此,证见知未必在前世,比如。”
梅振衣:“这正是欲问之道,要怎求证呢?”
明月皱皱鼻子,样子十分可爱,反问句:“念之间,你可能见生灵之世?从生至死、悲喜、趋避、通达、困苦种种。”
梅振衣思忖着答道:“修行岁月长久,见证凡人世未尝不可,但念之间似乎还做不到。”
明月笑:“这就是见知之障,其实众生万相都在此山外。”说着话伸出小手指山外远处芜州城。
然沿江而去,端架子俨然副高僧派头。
江边又传来几声嬉笑,那条小舟飘过来靠岸,明月仙童蹦出来,笑眯眯回头问道:“提溜转,好玩吗?”
提溜转身形如清烟飘上岸,落地是名妙龄村姑模样,素手招,江上那叶小舟化为片飞鳞倏然不见,也笑着说道:“多谢仙童指点如此御器之妙用。……梅公子,你怎来?”
梅振衣:“清风仙童唤来此,恰好看见你飞神鳞妙用变幻。”
提溜转与明月关系最好,经常起玩“游戏”,也得到不少指点。明月倒没有刻意教提溜转什修行,但举首投足之间自有玄妙境界,比如今天又指点提溜转化飞神鳞为叶小船去江上荡舟。明月法术自然是不带点杀气,而且像这样变化妙用其它高人是不太会想到,因为通常也用不着。
这句话和这个手势,如醍醐灌顶瞬间点醒梅振衣,他明白明月是什意思。念之间可曾见生灵之世?当然是看不见,个人在你眼前,你只能看到现在他,从生到死切并非你所能见。但是在仙家眼中所看却不是这些,世间众生其实都在眼前。
你看不见个人从生到死吗?世间有生有死时刻都在发生,有人喜有人悲,有人驱利奔忙,有人避害闪躲,有人通达富贵,有人困于苦厄。只要你神识眼界足够广,念扫过,这切都可见。众生无别即为
清风挥手:“提溜转,你回去吧,梅振衣有事要请教明月。……明月,带梅振衣去山顶,他要问道于你。”
梅振衣有什事要请教明月?清风开口他就想起这位仙童当年话——欲堪破种种化身变换,等机缘到,可以先去请教明月,再去九林禅院见那位高僧。
……
敬亭山顶,明月坐在块山石上,看着面前恭恭敬敬侍立梅振衣,眨着眼睛似乎很好奇,眼神仿佛在问——你有什要问,好像没什道法可传授于你呀?
梅振衣下拜问道:“在昆仑仙境龙空山奈何渊中历苦海劫,却未见前世种种,见知未满不能堪破化身变换。听闻仙童是天地灵根仙灵不染之气所化生,亦未见前世种种,如何生而成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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