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
家。”她说。
他哭
起来，因为他终于回想起当时情形——他房间、护士、花园，他
个人怅然若失地坐在阳光下，形影相吊。他不知道自己哭，直到眼泪掉在桌面上，打湿片。那位警察不忍再看，把目光移到别处。女儿走过来，伸出胳膊抱住他。
“切都会好，杰瑞，
保证。”
但他仍然想着苏姗，回味着杀死她感觉，然后又将它化作个个字写下来。他回想着那夜裹挟着他黑暗。
(1)原文是Susan（苏珊）喜欢将第二个s拼写成z
他注视着照片，照片中女人正是此刻跟他说话女人，她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吉他，灿烂地笑着。坐在她身旁人是杰瑞，是年前杰瑞，那时他只是忘记带钥匙，偶尔忘记自己名字。他仍在写书，生活美满，但那是他心智正常最后年。随后，他弄丢自己，思维和记忆逐渐扭曲，残缺不全。他把照片翻转过来，背后写是“世上最骄傲爸爸”。
“拍照那天，对你说卖掉第首歌。”她说。
“记得。”他说，其实他不记得。
“好。”她笑着说，但笑容里满是凄楚。让女儿看到他失魂落魄模样，这让他心如刀割。
“想回家。”他说。
，这是真。他写十三本书，这是个不吉利数字(3)，有时候这种迷信还是有点儿灵验，所以他就倒霉，不是吗？他正在写另本书，那是本日记。不，不单单是本日记，更是狂想录，是他自己“狂人日记”(4)。他环顾四周，发现它不在身边，也许他把它弄丢。他翻几页伊娃递给他书，但个字也没有看进去。“这是很早以前写。”
“你出版第本书。”她说。
“书出版时你只有十二岁。”他告诉她。不过先等下，这怎
可能，他记忆里伊娃怎会只有十岁？
“在上学。”她说。
他盯着她手，发现有枚结婚戒指，然后又看看自己手，他手上也有枚。他想打听下他妻子情况，但又不想让人把他当作大傻瓜。尊严是阿尔茨海默病(5)从他身上夺走唯件东西。“是不是老忘记你？”
她看向那位警察。“可以吗？”她问。警察说可以。
“你得跟疗养院商量下。”警察说，“让他们保证这种事情不再发生。”
“疗养院？”杰瑞问。
伊娃看着他：“就是你现在住地方。”
“以为们会回家呢。”
“时好时坏吧。”她像背答案似说。
他环视下房间：“们在哪儿？在这里是不是因为对苏姗做什？”
“没有什苏姗。”警察说，“们在城里发现你。你迷路，而且神志不清。们打电话叫来你女儿。”
“没有苏姗这个人？”
“没有苏姗。”伊娃说着，又拿起手提包，取出张照片来。“这是们合影，”她说，“年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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