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再弟也有不少亲戚是辽镇军户，这些年他更接触
不少军事情报，黄石只听张再弟恨恨地说道：“就像萨尔浒之战，工部发给辽东子弟
全都是粗制滥造兵器，兵部也不发给辽镇足够军粮，因为他们觉得差不多也能打赢。那些贪墨官吏，他们知道就算惨败也死不到他们自己头上，可是他们却害死多少人啊！”
张再弟话中带着明显憎恨，在黄石心中引发共鸣。他点点头道：“泰昌元年，沈阳、逢集堡，已故熊经略两场野战皆胜，几乎收复边墙内所有失土。
看到辽东局面好转，朝中马上就有人眼红不已，然后迫不及待地跳出来给自己人拆台。”
就像熊廷弼连续两次倒霉样，每次辽事稍有好转，想抢功*员就像群秃鹫样聚拢上来，争先恐后地想撕扯块战利品走。
天启六年以来，除去黄石战绩不论，东江军两次攻入辽中平原，还围攻赫图阿拉，兵锋直逼萨尔浒。朝中大臣看建州似乎快不行，就又开始给自己人捣乱，既然你不肯分
份功劳，那不搞死你就不算完。
黄石突然朝着海天线处发出愤怒已极吼声，就好像是在面对面地质问那些官僚样：
。
“大哥，这封信真有用吗？”
张再弟和黄石并肩站在长生岛沙滩上，现在辽海已经看天少天，黄石写这封信件张再弟不以为然，他认为以毛帅脾气，黄石说也是白说，毛文龙肯定会当成耳旁风，过些天受气就又要跳起来和山东布政司打笔墨官司。
“略尽人事，聊以报德罢。”
其实黄石心中也对这封信效果不报太大指望。历史车轮仍在滚滚向前，本来黄石去辽阳赌命，就是为避免离开辽东，但这次调动真让黄石哭笑不得。他望着渐渐在眼前展开辽阔海洋，长叹道：“小弟啊，这就叫势所必至啊。”
“你们不给自己人捣乱——难道就会死
？”
……
柳清扬会留下
“嗯，大哥你说什？”
“自萨尔浒以来，辽事败再败，误再误，常常想，这到底是为什呢？”在黄石前世，不少人吹嘘建州女真骑射无敌、天下无双，而当时黄石也认为他们说有些道理，毕竟战说偶然，两战也能说偶然，但战战如此就实在无法用偶然来解释。
张再弟听到黄石疑问后，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因为朝中有小人！”
这个简短回答让黄石沉默很久。他来到辽东这多年，这个问题直困扰着他，直到这次调动令下达之后，黄石才觉得自己终于想明白。可是出乎黄石意料是，这个问题似乎张再弟他们早就明白。
像张再弟这样明末辽东子弟，他们亲眼看到建州女真崛起，反倒能认清后金军武力也不过如此。正如张再弟所说，真正推动辽东局势发展并不是后金军事实力，而是大明自己问题，大明内部政治问题才是因，而辽事败坏不过是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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