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石看到袁崇焕奏章上写不是劝说自己和赵引弓结亲,而是劝说自己不要退亲时,黄石才发现自己对手竟然已经处于不败之地。袁崇焕说他建议黄石不要急于退亲,先等等看有没有奇迹发生,此外如果赵二姑娘为黄门殉节,那黄石也应该给她个墓碑。
这番话说起来真是堂堂正正,但只要皇帝接受这个说法,那袁崇焕劝阻黄石不要推亲当然是出于公心,而自己随后发火也毫无疑问是挟私报复。黄石和赵引弓秘密定亲是他准备杀手锏,但此时这个杀手锏也变得毫无用处。
或许并非点用处没有,袁崇焕或许以为黄石怒之下根本就不会和赵引弓定亲,那更坐实黄石挟私报复罪名。尽管黄石现在补上这门亲事,可是这完全可以解释为:黄石还有些许羞愧之心,听袁崇焕话后天良发现,没有立刻把亲事推掉。
黄石又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地想遍,惊骇地发现自己就是先看着袁崇焕写奏章,也打不赢这场笔墨官司,如果他想要反击话,那首先
“臣袁崇焕奏……”
奏章上清色蝇头小楷,黄石屏住呼吸往下看去,没错,奏章里袁崇焕在回顾黄石历史军功时候,隐约暗示他跋扈;袁崇焕在奏章里赞扬黄石大志,顺便还带笔他大义灭妻事迹;接着是黄石以前向赵家求亲事情……
所有攻击都隐藏在对黄石直爽性格赞扬里,即使是黄石自己看这份奏章时候,也深切地感到那些攻击威力。它们猛地闪现出来,在你怒气涌出要反驳时候,这些攻击就又狡猾地消失不见,根本不给你辩解机会,让你满腔反感始终没有机会聚集起来,但伤害却已经深深地烙下。
黄石从头到尾通读遍,切都没有错、切都在预料之中,最后轻描淡写地把议和说成是私人间闲聊。袁崇焕说当黄石,bao跳而起时候,他都震惊得说不出话,袁崇焕还说他经过彻夜思考,才明白自己在什地方触怒黄石。
这样袁崇焕在经过彻夜思考后,决定上书自参自己破坏文武和睦局面,但奏章中他仍然秉笔直书,告诉皇帝他仍坚持认为议和并非不是条完全不可行道路。
——很妙,非常妙,袁崇焕明知皇帝注意力不会集中在议和这个问题上,所以他就趁机轻轻带过笔,种下个种子。
不知道袁崇焕有没有想到黄石弹劾他罪名,如果皇帝真相信袁崇焕这番说辞,那黄石用无人臣礼来弹劾他就显得更下作,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没有什可犹豫,黄石深吸口气就起身向着天启跪倒:“皇上爱护微臣之心,微臣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
直走出紫禁城之后,黄石才苦笑起来,心中充满失落感:“是来自未来人,能看透历史迷雾,能洞察先机,每步都没有料错,但竟然还是败涂地,袁崇焕,你真是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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