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缓缓把茶水满上后又端起来,饮小口,道:“老夫这些心得粗糙得很,如果换作般书生定然是半点益处也没有,但黄将军久经沙场,这些东西也就能算是他山之石吧。黄将军年不满三十就官居二品,名扬天下,身上却完全没有浮躁之气,当真难得。”
“熊公过奖。”
“老夫没有过奖!”熊廷弼断然否认黄石谦虚,他又想起昨天黄石毫无顾忌地自,bao其短,不禁感慨:“不慕虚名,老夫恐怕不如你。黄将军不是个秀才真是太可惜,否则出将入相,名垂青史未为不可。”
这个时候黄石才觉出熊廷弼
说完后熊廷弼表情变得极尽苦涩,他笑声也变得越来越沉重,里面充满英雄末路悲凉。
“老夫总算是可以向显皇帝交待。”熊廷弼喃喃地又念叨遍,说到句尾时候他声音变哑,头也垂下去,整晚豪情仿佛离他而去。
黄石盯着对面人看又看,眼眶忍不住都有些湿润,为掩饰,黄石连忙大声说道:“熊翁,小子定时刻以平辽为己念,敢情熊翁静候数载,则佳音必至。”
熊廷弼抬起头看,望过来,突然又是声嗤笑:“黄将军你眼睛怎红?哈哈,黄将军作此小儿女惺惺态,可是故意要恶心老夫来?”
虽然熊廷弼话还是不好听,但这个倔犟老头子目光里却充满温暖,那是种饱含着赞许、欣赏眼神,给黄石种似曾相识感觉,仿佛在哪里、在谁脸上也曾见过,只是黄石时间想不起来。
见黄石呆呆地发愣,熊廷弼就又取笑他两句,然后他也自觉无趣,就敛起面孔摇摇头:“黄将军倒也不必如此匆忙,须知欲速则不达,时间,三年等得起,五年等得起,十年也样是等得起。老夫听说黄将军手下士兵里,有不少人才从军短短几年,就连战六、七场并尽数取胜,这实在是辽东难得精锐啊。老夫本以为以辽东现下局面,这种强兵可遇而不可求,不想黄将军竟能够如此,望将军善用之,千万珍惜。”
说到后面熊廷弼满面都是淳淳之色,仿佛是师长在教育子弟样:“可惜老夫阳寿已尽,午时三刻后黄将军尚为世上人,而老夫已是阴间鬼。这——老夫倒是有心日后去拜访将军……”熊廷弼又挑眼看黄石下,缓缓地端起茶杯:“就是怕黄将军嫌老夫晦气,不肯相见。”
黄石愣才明白过来熊廷弼意思,他急忙道:“熊翁若是得暇屈尊指教,小子幸甚至哉。”
熊廷弼心知自己此去虚无缥缈,见黄石竟像说真事样接茬,还表现得毕恭毕敬,熊廷弼更是满心悲苦,茶杯中水都抖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把茶杯放下,擦着自己衣襟强笑道:“足见黄将军盛情。但想将军营帐定然阳气十足,军中兵器更是沾染生人鲜血无数,老夫个幽魂野鬼,怎敢贸然前去拜访,难道不怕魂飞魄散?”
黄石低头嘿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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