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已经写完最后几个字,把笔搁在边,他看着地上堆着几只茶壶,昨夜为提神,黄石和熊廷弼真是喝不少浓茶。跟着他又看看外面天色,心里不禁为熊廷弼感到深深刺痛:“熊翁昨夜教诲,小子回去定熟读。只恐资质鄙陋、不通智谋,白白浪费熊翁这番心血。”
熊廷弼闻言摇摇头:“不然,黄将军不可妄自菲薄。两军交战,归根到底拼还是双方军力,兵家所谓尚智、尚谋,不过是靠智谋去削弱对手力罢。智将善谋敌,大智者,敌有十力而先去其九,后以十全之击力之敌,故智将百战不殆;勇将善谋己,大勇者,之力可当敌十力,之十力可当敌百力,故勇将所向无敌。”
说到这里熊廷弼停顿会儿,脸上浮现出种满足微笑:“智勇虽殊途,但终同归。今观黄将军有信布之勇,破建奴必矣,老夫虽在九泉亦无憾也。哈哈,便是显皇帝以辽事相责,老夫也可言尽托付于黄将军矣。”
此这般……”
……
双目呆滞熊廷弼微微张着嘴,直愣愣地看着地图,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黄石看着他这模样都替他感到难受,满脸羞愧地低声说道:“熊公,小子自知确实是蠢材个,让您老人家失望。”
那熊廷弼对黄石话仿佛没有听到样,仍然保持着石化状态,黄石见状又低声叫声:“熊公。”
“啊,”如大梦初醒熊廷弼看着地图摇头连连叹息:“黄将军你料敌、用兵资质,以老夫观之,不过中人罢,最高不过中上。复州这仗你轻敌冒进,你中埋伏,你布个发挥不出兵力圆阵,不做牵制攻击,你还遇到拒马和弩机,但……”熊廷弼手指轻轻在官道上划条线,眼皮抬死死盯住黄石脸孔:“你就用个步队这简简单单冲,那建奴就垮?”
黄石诺诺地小声回答道:“是。”
对面人脸色反复变换,神情会儿高深莫测,会儿狰狞可怖,真是古怪之极……
“天下奇才!”熊廷弼大叫声就从床上跳起来,拱手就是个深躬:“黄将军,老夫服矣。”
……
天已经蒙蒙亮,熊廷弼久困牢房,毕竟体力不支,他伸手掩住嘴,重重地打个哈欠。经过天夜长谈,熊廷弼把自己毕生所学所知精华都传授给黄石,希望黄石以后能少中计、少吃亏。熊廷弼对着仍在埋头记录黄石笑道:“黄将军,不知不觉,天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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