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小说房子
还是应该总结下为什要写这些故事,包括从2019到2022年些短篇,零散发表过,集合成这本书。写作并不是件不得不做事情,读书也不是,读小说就更不是,用过时话说,这些都是非必要。因为非必要,所以觉得有必要多说几句。
故事本身不需要解释,解释权应该交给对面读者。无论热闹或者冷清,文学生产就是这样个循环,打开门,递出去,然后等待回音。喜欢“生产”这个词胜过“创作”,生产有种热气腾腾现场感,充满杂音,有原料和出品,有启动和停止,有疲惫和休息。相比创作,生产是种人人都能理解、没有披上玄妙外衣朴实描述,它能够驱散迷雾,确定秩序,而不会制造混乱与失序。在过去几年里,靠着写小说来建立点秩序感和确定感。当生活本身变得难以理解、不可捉摸,文学反而成为个稳定锚点。在这样状态下,喜欢清晰多过含糊,喜欢鲜明多过混沌,喜欢简洁多过复杂,想要从生活中提炼点永久东西出来而不是复制生活图样。想要找到些坚固规律,在把尺子能够衡量或者盏灯能够照耀范围内,建立个自洽运转小世界。这些文字无法帮逃避现实,也没有长翅膀,带飞去更远更好地方,但是它们可以带回家,或者说,它们就是家,是个杂乱世界中宁静归处。写小说或者读小说人,当们把门关上,坐下来拿起书本,才是正视现实时候。
故事不是逃避之地,而是道长长楼梯,通往更深处现实。写作就像个人擎着烛台,拾级而下,直到火光熄灭,你知道要结束,不能再往下走。在那个当下、那个时刻,能说只有这多,界限就在那里,除返身而上没有别选择。合上书本,人总要回到无处可逃光明之中。这些故事其实比生活本身更灰暗,里面些泥塑土捏人,些光滑影子,些曲折和些巧合,从现实到虚构生产过程使它们失去真实纹路和皱褶,成为些标本,印在书本上,摆在展览柜里,没什不同。如今文学不再是日常生活必需品,甚至连装饰品也算不上,而是孤寂冷清展品,偶尔有几双眼睛盯住它,试图透过虚构故事去看见些道理、得出些结论,其实不会。读小说只会越读越迷失,它总是通向更偏僻更幽黑地方,而们永远可以用自己烛火去照亮点点。
假如有天,什都靠不住、什都不作数,们所学、所听、所信都被推倒,被否定,还有那多读过故事可以回顾,也是种温暖。某种意义上,虚构是最坚实,虚构无人可以推翻,比现实存活得更久,总是留在原地,带着彼时彼刻些印记,时代、地理、快乐、悲伤、闪闪发光或者黯淡无华……故事会变老但是不会变旧,面对新读者,它们永远是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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