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起来,翻身下床,抱着双臂走出客厅。卫生间门口有个高台阶,她差点绊跤,磕得小腿生疼。她直起身,重新站稳,摸到电灯开关按,就看见自己丝不挂地出现在洗手台上方镜子里。
再蠢也知道羞耻,她想,关上门,上锁,又想,就在这里待晚上,不信他还会砸门闯进来。她环视四周,想找条浴巾把自己裹起来,只有两条洗脸小方块毛巾挂在毛巾架上,连身体都围不住,只好继续裸着,坐在冰冷坚硬马桶盖上,回想自己是怎陷进这种尴尬境地。
这可不只是尴尬,想,也懒得去
站得远远,交头接耳议论他们。这几秒钟像过几个世纪那漫长,长得她都忘记曾经有过把刀。那把刀此刻还挂在他钥匙串上。
她点点头,周围响起口哨和掌声,漫天尘埃纷纷扬扬地下落,化成婚礼上抛撒金纸和鲜花。要是反抗没有用,就从中发掘爱情影子,她家里人都对邱刚很满意,长得不错,收入不错,家境也不错,房子是现成,不用背房贷,光这点,就强过不少人呢。
她自己也这想,结婚嘛,不就是为让家人都满意?自己满不满意,不过是个心态问题,尽力调整就可以。那时候,她真这想。婚姻爱情都有个程式摆在那里,不合适,那就改变自己,改变自己最容易。她曾经努力地去理解邱刚逻辑。
爱等于上床,他说,男女朋友早晚要上床,为什要装模作样地拖延?她说不上来这是对还是不对,问身边朋友,很多人都说:对啊,现代人嘛。她不好意思再问,你们交往多久才上床,难道要算个平均时间,看自己是不是太随便?
那般在哪里呢?她又问。
不是他家,就是家,对方随便地回答。
约会,吃饭,回家,上床,连串动作,对于成年人来说,似乎点都不出格。童童开始怀疑自己观念,也许邱刚是对,他只是做他认为很正常事。说到底,他们已经算是恋人嘛。
“你刚刚答应过,要做女朋友。”他说,边折起刀,边俯下身来,不知为什,还没开始,脸上就挂满汗珠,双手胡乱地在身上摸索。童童觉得自己很失败,二十多岁,又不懂爱,又不懂性,总是人家说算。从小到大,听父母,听老师,听领导,现在又要听男朋友。脱衣服时候,她有点明白过来,问:“你拿着刀比画什?”
“快点脱。”他依然笑着,“你要喊人来吗?二楼,喊外面全听见。”依然是半开玩笑口气,好像在玩情趣游戏,后来她专门上网查过,到底什叫情趣游戏,这能算是个游戏吗?
那,就当是个游戏。她心横,心想自己已经成年,再说眼前也没有更好选择。她想过找个借口,比如要去卫生间,卫生间就在大门旁边,或许可以找机会逃掉。她说,邱刚回答:“去卫生间可以,但是不许穿衣服。”然后就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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