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提起那些将来如何如何大话。现在看来,那些计划并不算离谱,当时们都以为他在胡思乱想。
与艾琳那次小小争吵,并没有带来什直接结果,没过多久们便重归于好,但是愈合伤口总会留下痕迹,她不再戴那条项链,始终不告诉是谁送给她。无所谓,说名字也不认识。那个圈子是她,不是。
每周去画室时间,是这片虚浮生活中少有真实片段。喜欢那里气氛,狭小,逼仄,东倒西歪石膏像,聚着群果蝇甜得发黏葡萄,如果那里是那种干净敞亮地方,或许就不想进来,但它偏偏是这样个凌乱无序空间,被年轻活跃生命肆意蹂躏过,显出种特别生机,仿佛这样才是艺术家该待地方。老师也姓杨,和样地不得志,四十多岁。他挺喜欢,们起喝过酒。
跟艾琳争吵之后第二天,他问为什看起来怪怪,把事情跟他说。为这个,们起去画室楼下超市买点啤酒和花生,他说起他次恋爱,这让大吃惊,原来他也会恋爱。二十多岁时候,以为四十多岁人早就跟浪漫无缘。
他爱上那个女人,是他大学老师,现在已经退休,在家带她小外孙。有次他回到美院,遇见她,她手里牵着个小女孩,恍然间他以为那是她女儿,然后时光穿越如火箭,他意识到那不可能是女儿,应该是第三代。
“她教艺术史,连着两年选她课。”杨老师说,“上大三那年,她得乳腺癌,休很久假。毕业作品完成之后,去看她,和另外几个同学起。她给们切西瓜吃,用大盘子摆着,切出朵花形状。在那以后,很久都没见过她。直到那天,看见她拉着外孙女,才发现自己也老。”
这段暗恋还没结束。在那次谈话之后两个月,画室杨老师终于要开次个展,地址选在家商业画廊里。他用他教学生赚来钱,租人家场地,自费办展览。头天,和另外几个学生去帮他忙。场地在学院路附近条小街上,临街二楼,下面是家咖啡厅,老板是对小夫妻,经常放些老电影来招揽学生生意,办画展还是头回。
咖啡馆门前海报已经立起来,上面有杨老师大幅照片,头次见他穿整套西装,站得直直,神情严肃,像根套着包装纸雪糕,在太阳底下绷着劲儿,马上就要化掉似。走上木质楼梯,脚步声咚咚,两边墙上贴满老板夫妻旅游照片,大部分是黑白照,仿佛刻意在营造种旧日气氛。那几年潮流就是这样,越是复古,越显得入时。
走上二楼,几张熟悉面孔闪来闪去,杨老师像局外人似靠在个废弃吧台上,狭窄桌面上堆好些杂物:卷起来没用海报,几只杯子,里面有喝剩咖啡,件外套。杨老师全名杨宗信,这名字点都不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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