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杯子空,帮她倒满。这红酒是素莹哥哥从美国带回来,来自位著名电影导演私人酒庄,素莹告诉哥哥喜欢这位导演作品。这兄妹俩,对真很好。怀着感激心
刻意打扮过。自她伸手拉开车门,躬身钻进来那刻起,确定她已经上钩。香水是从未用过新型号,种带着水果味道甜蜜幽香,是前几天买给她礼物。“每个新员工都有”,对她说,她笑着收下。
桃子坐在副驾驶位上,头发柔顺地披散,垂着眼睛,没戴眼镜,鼻子如同缓缓起伏春山。往CD机里塞进张碟片,前奏刚刚响起,马上又将它弹出来。这首歌其实应情应景,只是觉得气氛来得过早而且过于直白。不,这不符合节奏,这种游戏有着固定节拍和规律,像音乐样,速度要合宜,不能操之过急。
交通广播两位主持人有着毫不做作愉快气息,不停地插科打诨,动不动就笑成团,衬得跟她格外寂静。汽车驶离城市,青山渐渐包围过来,她没话找话,说起件不相干工作中事,被打断。问她:“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她说,眼睛望向窗外,带着点刻意羞赧。试着回想自己二十三岁,得到只是某种粗浅朦胧印象,束日光,片夜色,串脚步,逆着人流穿行,心中惶然无措。
“跟你说过没有?刚毕业时候,在家电脑店里打工。”说,“没事时候,去公园给人画肖像,挣不到几个钱,不过日子过得挺快活。”
“没说过。”她说,“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没什可说。事实是,前半生都没什可说,谈恋爱,结婚,大舅子平步青云,顺带拉把。前几年赶上行业好时候,公司进展很顺利,现在嘛,你也知道,大家勉强度日而已。
她认真听着这些废话,时间在客客气气暧昧中流过。两个小时后,们到酒店,这是间新开温泉酒店,前台姑娘办公桌上插着瓶鲜翠绿萝,她面带职业性微笑,双手递过房卡。
进入房间之后,们先喝酒。她才二十三岁,没什过去可聊,所以话都是在说。说来奇怪,明明是新相识,却忍不住地想要叙旧。说起家乡,个偏远无名小乡村,家东面山,南面河,连绵不尽稻田与安静牛。从那里走出来,高中才开始接触绘画,老师说很有天资。这些夸奖让单亲母亲受宠若惊,定要让去专攻绘画,她以为儿子金光大道就在眼前。而上大学才知道,所谓“有天赋”人多如牛毛,根本不值提。
依然画得不错,不比谁差,然而也不比谁更好。没过多久,就明白将来要在这座城市里谋生只靠画笔究竟有多难。这些茫然和纠结不能说给母亲听,她既听不进,也听不懂,她沉浸在儿子必将有出息泡沫幻景里,过着眼前紧巴巴生活,不忍心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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