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吃饭,睡觉,每天看十五次日出,可现在—现在,切都将改变。”
他抚摸她手臂,握住她胳膊肘。又是阵暖意:那千扇门又敞开点儿。他抬起手腕看表,那个简单动作让她心乱如麻。她凝视他手臂上凸出蓝色静脉紧贴皮肤,想象着再次感受他跳动脉搏。
“得走,”他说,“有很多事要做。”
她点点头,转过身去。“那是自然。”她说道。然后他离开走廊。她在番茄植株前待会儿,思索着。她摘其中颗黄色番茄,尝起来像是幸福味道。
在通信舱内,她设置接收器进行扫描。她听着起起伏伏静电声和大气干扰呼呼声,想到明天这个时候,她要已经在回地球路上,要已经在地球表面—如果切进展顺利话,她这样提醒自己。她昨天感受到那种轻松,那种放下她曾经历过切、所做过决定和爱过人所带来自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沉重。它像逐渐积聚重力那样,慢慢潜回她四肢。未来,几个小时前还如此美丽而空洞,现在却充满未知可能性。她那驻留太空单调命运像道流动暗影那般消失。她想到哈珀,昨晚苦乐参半告别突然之间裂开缝隙,变成种开端—这是种未知而飘摇状态。
她继续扫描着,希望那个在北极男人能听到她声音,但他们之间频率已经好几天毫无回应。与他交谈具有特别意义—它能融化她,虽然只是点点,但消融自任务开始以来直冰冻那部分自己,甚或更久之前自己:自从她意识到失去家人,而他们从开始就不属于自己。她与那个在北极男人相隔如此遥远距离,却还能维持这样似有似无联络,这让她觉得,哪怕是稍纵即逝东西,于悲伤而言也自有其分量。即使是只言片语,也自有其意义。除大气干扰和白噪声外,接收器什都没捕捉到。最终,她把设备全部关闭,最后次飘回“微型地球”。
大家起吃顿安静晚餐。没人有心情说话。苏利很早就睡,哈珀和底比斯则回到国际空间站处理着陆模拟事宜。泰尔和伊万诺夫最后次起打游戏。她关闭阅读灯,清醒地躺许久,思考着。隔帘外,她听到伙伴们正在准备就寝:盥洗室门开开合合,隔帘被轻轻地拉上,床褥发出沙沙摩擦声。底比斯清清嗓子,泰尔咳嗽,伊万诺夫静静地啜泣着,哈珀则在书写日志。很容易辨别哪种声音属于哪个人,他们又分别在离心舱哪个位置—但时间已经不多,她提醒着自己。
那天晚上,她梦到自己飘浮在地球上空,没有穿太空服,也没有穿戴推进装置,只穿着那身藏蓝色连身衣,衣袖绑在腰间,灰色T恤掖在衣服里。她转头望向国际空间站,看到穹顶那里簇拥着张张脸,正望着她,向她挥手告别。她看到黛维,她微笑着,棕色手掌平贴在玻璃上。她看到露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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