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4 / 10）

觉得自己异常衰老、枯朽，仿佛开始萎缩，脊椎慢慢弯曲，浑身骨头也缩聚成团。他开始失去时间观念，尽管这在无尽漆黑冬夜也无可厚非，但他思考也逐渐散失。他像是从场梦境中醒来，不确定片刻之前自己在想些什，走过哪些地方，又做过些什。他试着想象自己作古之后，艾莉丝会怎样。然后他克制自己，试着不去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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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回到控制塔时，天空中颜色已经褪成片晦暗深蓝。他用肩膀使劲儿抵开沉重钢铁门。比去年更费力。随着季节轮转，他身体似乎越来越脆弱。他身后门被大风吹得猛然关上。为节省燃料，他只开天文台顶楼暖气。那是个长长房间，里面放着他最宝贝仪器，也是他和艾莉丝睡觉地方。低楼层及附属建筑群中些能让生活更舒适物品也被搬来这里：两个感应电磁炉，用睡袋和高低不平单人床垫做成睡铺，套不完整餐盘、锅子和刀具，以及个电热水壶。奥吉每向上爬步，都不得不休息下。爬上三楼后，他关上身后楼梯间门，以保持室内温度。他慢慢脱下层层冬衣，件件挂在墙上长排挂钩上。对个孑然身男人来说，那些挂钩未免太多。他把两只手套分配给两个挂钩，脱下围巾也挂上去，将衣物铺开挂在衣帽架上。也许这做是为让房间看起来不那空旷—让周围空间布满自己痕迹，这样来，叫嚣着孤独仿佛被冲淡不少。另头挂着几件法兰绒衣物，也就是条长衬裤和几件厚毛衣。他努力解开派克大衣上棒形纽扣，拉开拉链，将大衣也挂上去。

他没见着艾莉丝。她很少说话，但偶尔会轻轻哼唱自己创作小曲儿，旋律似乎与穹顶外呼啸风声遥相呼应，仿若支大自然管弦乐曲。他驻足聆听她动静，但杳无声息。大多数时候，奥古斯丁看不到她，因为她没有移动，所以他仔细检视房间，寻觅她微微眨动眼睛，追寻她低柔呼吸声。天文台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望远镜和冻原。差不多年前，最后批平民研究员被转移到最近军事基地，又从那里飞回家乡与家人团聚。外面世界正在发生毁灭性灾难，但所有人说辞都仅限于此。其他研究员没有向救援人员询问具体情况，他们只是匆忙收拾好切，遵循着救援团队指挥。但奥古斯丁不想离开。

在大家打包研究所东西之前，来此转移科学家空军部队让大家在所长办公室集合。上尉报出所有研究员姓名，指示他们何时及如何登上等候在跑道上“赫克”飞机。

“不走。”奥古斯丁被叫到时这说道。其中个军人笑起来。科学家当中则响起叹息声。起初，没人把他话当真。但奥古斯丁并不打算改变主意。他不想像牲口样被赶上飞机—他工作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就算没有其他人，他也能照样过下去，等切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