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这倒是挺让人兴奋,她兴奋点是她发现人类行为可以
算离开他视线,私下里要是做点让他看不上眼什事情,他就会对吹胡子瞪眼。”
“没错,他没完没地问‘有没有这个’或者‘那个放在什地方’。他可能随时就回来,回来就问‘有没有可以吃东西’,或者站在那儿,动也不动,找也不找,朝问:‘有没有面包?’要不就是:‘牛油放在什地方?火柴放在什地方?’那些东西明明就在他眼皮底下。但必须跑上跑下,帮他拿东西、递东西,他需要做这些事情。”
“以后别做。”
“不能不做,自己做反倒省事点。到头来,落得清闲,不然,他不知道能弄出多少麻烦。”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们都不帮他们做事会怎样?要是你不帮他做事会怎样?”
“他搞不好会打吧,搞不好会离家出走。”
“你真这想吗?”
“没错。”
两个女人身后爆出阵大笑——弗雷德丽卡在她们俩身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这觉得!”
那两个女人唱和,她们就是哪个合唱团里人。弗雷德丽卡看到她们俩都戴着巨大编织帽,顶黑帽子,顶白帽子;样穿人造毛大衣,件橘色大衣,件荧光粉色大衣;她们口音是英国国家广播公司口音,语音标准又饱含幽默感。她们口中丈夫是个没有特征、不辨面目“他”,而从她们对“他”上下文叙述中,弗雷德丽卡发现两个女人使用是密不可分或者说合二为语气。这就是女性叙事方法,尤其是看管着孩子们女人们,几乎都使用同样叙事方法和陈述结构。也许是因为命运使然,又或是个性特立,弗雷德丽卡从来就不是任何女性讨论小组成员之。在小学和中学念书时,她就不怎得人心;进剑桥,她朋友们又都是些男人;嫁给奈杰尔后,她跟奥利芙、罗萨琳德和皮皮更是搭不上话——但她天生本领是,她能从组女性谈话中迅速刻画出个原始、不具形貌,却存在普遍性对话机制和叙述方式,并且喜欢思考:她听到这番谈话发生过后,那些说话女人回到各自人生中,她们自己和她们男人们关系会如何被那番谈话影响?女人们要是有志同地对诸如“西里尔”“弗雷德”“路易斯”“塞巴斯蒂安”们挖苦和批评,会不会让这些男人下次出现在公共场合里时,全都变成毫无特色“他”“他”“他”“他”?女人们对男人们讽刺过后,会不会因同仇敌忾而结成处处与男人们唱反调反对联盟?或者在她们眼里,男人们形象全失,统统沦为笑柄。同时,弗雷德丽卡也已经意识到:刚才与阿诺德·贝格比所做席法务咨商,以种微弱却偏激方式,确凿地建构或改变几个人身份:奈杰尔成丈夫,她自己成上诉方,托马斯·普尔成他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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