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或海藻,是排列整齐串石头,又或肢体,难以使视线固定,难以用视力识别,因为底下那个东西颜色从金色到绿色又到天蓝色,变个不停。
“那是雕塑吗?”弗雷德丽卡兴奋地问道。潜水钟底下传来砰然轰鸣个声音,回答她:“不。不是雕塑,是个活着生物。精确地说,是个有神性人。任何活动都是虚无缥缈,在这方面是个专家。”
“你现在可以下来,”戴斯蒙德·布尔说,“午茶时间到。”
弗雷德丽卡退回到这个大容器底下。在容器里面那个人轻轻跳,就用手把住容器边缘,露出是长长灰色手指头。那手指灰得相当明显,旦脱离那些绚丽彩光,究竟是本质上就那灰,还是因对比而显得灰就有点难说。颗头从容器边缘探出来,颗长形,很长长形头,配着个很长、好看鼻子,细长眼睛和很薄嘴,头颅被很长铁灰色、又长又直头发覆盖着,这柔软、细长、铁灰色头发,垂下来能直遮盖到他肩膀和前胸,所以很难看清楚这个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腿也是很长灰色腿,肌腱发达,极其瘦弱,这两条腿从囚禁着它们牢狱中被抬升出来,也被那头灰色长发包覆着。整个诡异身体终于显形,在日光之下,浑身散发着蓝灰色色调,身体轻轻在容器边缘停留片刻,纵身跳下,步步移近弗雷德丽卡,支棱着那双又高挑又纤细腿,在头发搭成帐篷下向前趋着。弗雷德丽卡眼神聚焦在那个人阴部,不知是意外还是故意,随着头发甩动,弗雷德丽卡看出那是个男人,阴茎短小,笼罩在灰色阴毛之中。这个生物伸出只骨瘦如柴手。
“是裘德。”他自介绍道。
“是弗雷德丽卡。”弗雷德丽卡说。她闻到种不是很好闻气味,种鱼类气味,种老旧煎锅气味,种酸败变质油气味。
“是种古老、鱼类般气味。”裘德说,他声音尖锐,刻意营造出腔调。弗雷德丽卡因厌恶而突然颤抖下,注意到自己正在被裘德注视着,自己却以颤抖回复他。当裘德意识到这点时,他转开,径直走向画室电热器旁折叠椅,折叠椅像三朵红玫瑰同时盛放在支铁茎上,裘德伸出他灰色手,伸进片红色光芒里,也顺势把他灰色小腿伸进“玫瑰”里。他肋骨处皮肤、臀部上皮肤,像挂在雕刻好褶皱里,不是平铺,而是折叠,像犀牛那装甲似皮层。学生们递给她用塑料杯装咖啡,也给他拿来饼干——他不要饼干。整群人就环坐在他脚边。
艾伦把弗雷德丽卡带进属于她那间小办公室,其实是被隔板隔开间位置较高工作室角落,还是能分享到照射进工作室里光线。办公室里有张白色桌子,那并不是张办公桌,桌子上放盏可任意调换位置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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