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0 / 24）

过桥人。大家也都安全过桥，有尽量避免俯瞰脚下那叫人晕眩幽谷：条湍急洪流在峻峭玄武岩层上怒吼着横冲直撞地向前奔涌，那幽谷因恶水泼溅，显得昏暗无光，似乎永远也无法得到日光垂照温暖。费边把他小儿子头促在自己胸前，这样小儿子就不会往下看，但他姐姐过桥时却毫无顾忌地四下张望、大笑着。大队人马绘声绘色地畅谈着他们马上就要进驻避难所，就这过桥，桥这端隘路，朝所有人展露出乱言塔坐落费萨尔河谷。

弗雷德丽卡正准备进入树林里，休已经在那儿，弗雷德丽卡更像是招呼休到她这边来。她只好把孩子手交给休，然后快速地躬身进来，并不需要休来搭手。她还是像以前那瘦，她脸庞尖而细，显得很骨感。

他们漫步于树丛间小路上，已经不太知道该怎跟彼此对话。虽然他们曾经有度每天都见面，每天都讨论任何事情——柏拉图、开进布达佩斯苏军坦克、马拉美[4]、苏伊士、韵律……这让切变得很难，让两人概括分别这六年间发生林林总总，点儿也不是件简单事。他们于是谈到老朋友。艾伦在塞缪尔·帕尔默[5]艺术学院任教。休说艾伦好像依然在写些文章，也去意大利旅行。托尼做自由记者，做得不错，还常常上电视。休自己也保持着写作习惯，是，他还坚持着：“诗才是最重要东西。”他对弗雷德丽卡说，弗雷德丽卡似乎用噪声表示认同，她点点包在丝巾里头，眼神下移到山毛榉木做成栏杆。休说自己是个教书匠，但他不想以教书为生。个出版商曾读过他诗作，但只能支付很微薄版税，所以没出成书。“写诗只能拿到很微薄版税。”休对弗雷德丽卡说。她又弄出那种噪声来回应休，像有些喘不过气似。弗雷德丽卡没问起拉斐尔·费伯，他们以前起参加过拉斐尔组织读诗会。但休却主动告诉她拉斐尔诗《吕贝克钟声》已经出版，休说那些懂诗人很欣赏拉斐尔。

“明白。”弗雷德丽卡说。

“你和拉斐尔还见面吗？”休无心地问句。休曾爱着弗雷德丽卡，但弗雷德丽卡爱着拉斐尔。但置身于这片林中，说起来那简直像另个国度、另个时代发生事情——确是这样，那是他远去青年时代，去不返。

“呃，没有，们没有见面，”弗雷德丽卡说，“和年轻时认识人都没任何联络。”

“你还帮《服饰与美容》杂志写过稿呢。”休说。休说这话时觉得她给《服饰与美容》杂志写稿，几乎跟马裤搭配夹克样格格不入。弗雷德丽卡有着入时聪颖，但她与商品世界妙趣和时髦文字琐碎是不相融。

“是啊，写过些，那都是婚前写。”弗雷德丽卡说。

休在等待下文——等待弗雷德丽卡对自己这段婚姻总结。

她说：“姐姐过世事，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