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萧霁宁,国家级运动员,运动职业是『射』箭。”
叫萧霁宁,国家级运动员,运动职业是『射』箭。
但这个自介绍,太可笑。
没有个国家级运动员是会坐在轮椅上,也没有个『射』箭运动员,会恐惧箭靶。
白玉台上箭靶黄心,就好像那个夜晚,他从心理科出来路上,朝他直直撞来卡车远光黄灯,刺眼而灼目。
“这没什,你放轻松些,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恐惧事物,比如幽闭恐惧症患者,只要注意不进入比较封闭空间,是不太会影响日常生活,箭靶这种东西,日常生活中也不算常见吧?您在日常生活中注意避开就行。”
“不能……避不开……它不是不常见东西,它是……”
它是人生部分。
萧霁宁转过身,怔怔地望着他眼前那个熟悉又陌生箭靶。
那在整个箭靶中最微小黄心,此刻就如同最炙热炎阳,灼烧着他眼睛;那中间红环,又像是刺目鲜血,叫他甚至能闻到带着铁锈味血腥气,令人作呕;再往外些蓝边,就仿佛块千年不化寒冰带领,bao风卷席他整个身躯,为他带来刺骨极冻,让他身体不住打抖发颤。
,“不过陛下,您该回头吧?”
“嗯。”萧霁宁轻轻地应声。
随后便足尖转动,转身朝身后箭靶望去。
萧霁宁是睁着眼睛,因着身体晃动,他视线里能看到东西也在跟着动,可明明就是转身这样个动作,却叫萧霁宁眼里整个世界都开始颠倒转向——
“你这是第次来看心理医生吗?”
他连着车同被抛旋上天,翻滚得他头晕目眩,又在顷刻间重重砸下,血顺着他身上不知在哪伤口从脖颈倒流入他眼睛,他鼻子,他嘴里,他就在这样被带着铁锈血腥气息中,在冬夜寒风中,在片由温热而逐渐变冷血泊中,感觉身体也跟着点点地变冷。
萧霁宁闭上眼睛,
这样个再普通不过箭靶,于他来说就是这世间最叫人恐惧东西,而他要在这炎寒相间地狱中,永受折磨,就算他屈膝跪下,不断地磕头求饶,这样折磨也永远没有尽头。
萧霁宁又想哭。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觉得自己浑身都颤抖得厉害,整个世界如同个□□在他眼前飞速旋转,他胃也好像像是吞进数万支弓箭般痛苦难受,搅得他想呕出些血来。
萧霁宁甚至觉得,他抖成这样,他世界晃成那样,他怎可能还站得住呢?
又或许他不是站着,而是坐着,坐在轮椅上,他此时不是要与阿史那克比箭,他是在青城精神病院座谈会上,他面前还坐着他病友们,他们在等他这样介绍他自己——
“嗯……”
“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但是……不能看箭靶。”
“不能看箭靶?什箭靶?”
“就是『射』箭靶子,黄心蓝边环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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