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雉!怎有脸回锣市?在这里见到你就无地自容。你显然不知道在锣市发生过什事……”
雉看见奶油色夕阳在天边抹下很多滴溜溜奶油。
“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你迟早也会知道呀……”罗老师停止食果,背对着雉,“退休那年才五十多岁。那年无耻下流地爱上个高三女学生。想尽办法亲近她,引诱她,鹏雉,如果可以话,愿意娶她,可是是个五十几岁老头子呀。每月送她笔钱请她和睡觉。半年后,她家人发觉,告到学校,学校掩护,想私下和解,她家人不肯,找上报社。鹏雉,斗大标题,白纸黑字,挨家挨户……北婆罗洲文坛名家如何如何……北婆罗洲杏坛名师如此如此……下流小报,八卦杂志……鹏雉,有两个星期不敢出门,喝白开水吃饼干过日子……还有脸回锣市吗?即使躲在这里,还躲得不够深啊……”
围篱外站着两个人。个是亚妮妮,个是亚妮妮哥哥。雉向他们走去。
“泰……”亚妮妮看见雉走近后,视线在泥泞地上游移,“你祖父派人捎口信来,说家里有事,请你快回去……”
刀后,榴梿壳才裂出道婴嘴小缝,罗老师急,将番刀刀锋贴着小缝,用根铁锤敲打刀背。榴梿翻翻滚滚,顽皮抵抗。罗老师抓不住重心,不易着力,但皮壳尖刺终于难敌刀锤,不久应声裂开。罗老师乘胜追击,四分五裂成八小壳,拿装着三粒古铜色果肉其中壳给雉,自己择壳拈粒果肉放到嘴里,边吃边问雉:“味道如何?”
雉回答胃口不好,只吃粒,拎着壳榴梿看着橘红色天空。云朵嘁嘁恰恰吮着颗奶油色小日头。
“榴梿树高耸入云,榴梿果高不可攀,采不着没有关系,熟自己就会掉下来,而且多在晚上,造化之神奇美妙,由此可见,”罗老师将果核整齐放在空壳上,吃壳又壳。“这骚货壳之硬,刺之锐,赤手空拳拿它无奈。它诱人吃它,自己却防御得密不透风,真是装模作样不可思议。可是旦搔到痒处,刺中阿基里斯腱,它就四肢大张,酥软无力,任你摆布,真他妈像女人。”
雉厌烦像细胞分裂般复制。
“棵榴梿树结果,少则七年,多则十年,想要亲芳泽真不容易呀……”罗老师每食完壳就吸舔指甲缝里留下果肉。
“什事呢?”
“没说,”亚妮妮觑小木屋
“老师以后有什打算?”雉淡淡地说。
罗老师回答得非常快速,仿佛老早等雉提问。“这附近长屋是不会欢迎。也许再往内陆走,再找块地,盖栋小木屋……”
“老师……”
“知道你想说什,难道不想克制自己吗?”罗老师伸出舌头舔舔糊满嘴巴四周奶油般果肉。他舌头薄如汤匙,形状像三角板。“几十年,这个老毛病……”
“回锣市去吧,老师,过正常生活也许对你有好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