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动马达,航向下游。月色黯淡,数不清萤火虫栖息两岸树上或飞舞河畔两侧,祖父凭着月色和萤火虫辉映出来朦胧河道摸索前进。小花印蹲踞船首,四肢萎缩,和她躺在木床上个模样。祖父打算逃到锣市,从锣市乘船经海线到第省或第三省,永远离开曾祖种植园区。他尝试将这个计划解释给小花印听,小花印不做任何回应。祖父听见她压抑在黑暗中哭泣。半小时后,种植园区快艇以比长舟快倍速度出现他们身后,探照灯照耀得整条巴南河如同白昼。祖父立即靠岸,拉着小花印跳上河岸,匆忙中只带走支番刀和手电简。二人凭月色在雨林中逃躲半小时后才敢打开手电筒,直到电源消耗殆尽,他们才停止脚步,这时候他们发觉已被笼罩在高大蓊郁树荫下伸手不见五指。祖父说:们找个地方休息,天亮再走吧。小花印说:这里太黑,怕。祖父茫然摸索,摔两跤,说:到处都是样黑,们不要再走。小花印说:怕。他们看见十多公尺外片巨大光芒将雨林地面照耀得如同入夜后种植园区里灯火暧昧鸦片馆,如同矿物质辉映出来珠光宝气,迷离恍惚,仿佛仙境。祖父拉着小花印走入这片光芒,看见树干、地面、岩石和枯枝败叶上长着数以万计奇形怪状蕈类植物,如汤匙调羹,如小伞小帽,如牛蹄羊角,如肥乳丰臀,仿佛霓虹灯散发着光芒,绵延数百公尺,在阴暗雨林中照耀出条曲折迂回大道。祖父和小花印循着这条大道行走,走十五分钟后躺在棵大树板根上入睡。微风不断吹来,蕈类肉质伞盖下频频释放出泡沫迷雾状孢子。第二天清晨祖父终于发觉小花印胯下淌着血渍,手脚也有类似鞭伤瘀痕。他注视小花印眼睛。小花印摇摇头。祖父打算沿巴南河畔走向锣市,但走个上午仍然没有走出潮湿闷热丛林怀抱。他们食野果,喝猪笼草瓶子里清水,中午时分突然踏入片整齐种植园区,这时祖父才知道他们还在曾祖庞大种植园区内打转。祖父认得这片园区,它就是曾祖率领两百多个苦力和巡逻队员和达雅克人发生场惨烈肉搏战地方,当地人士呼为“咖啡园之役”。几个工头、群狗和巡逻队员向祖父和小花印围堵过来。
囚禁祖父小木屋和当初囚禁小花印小木屋只有数十公尺之遥,祖父在那里度过个干旱炎热夏季,只有傍晚在巡逻队员监视下走到屋外井边冲凉时才有机会望眼天色。这座木屋平常囚禁企图逃走苦力,结构牢靠,墙壁有钢铁巩固,门窗装上铁栏杆。祖父大部分时候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晚上看见屋外飞舞着萤火虫,屋内长满发光毒菌,小花印坐在床侧,微笑拈起只菌类放到嘴里嚼食。她不停地吞食毒菌,直到她也像毒菌样散发出迷离恍惚光芒。在小木屋度过三个多月里,祖父先后看见两个陌生女子被囚禁在当初囚禁小花印小木屋,晚上曾祖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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