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拿着猎枪,背截像老树竹篓,戴顶像灵芝倒竖松软布帽,吹糊出羊屎似颗粒状烟球,拨开簇蔓芒萁走向鸰。孩子哄而散。
“龟孙,讲过几千几百次,不要带丽妹出来。”烟球进步模糊布帽下祖父老脸,虚拟出各种似哭非笑神情和匪夷所思五官拼凑,进步凸显祖父大颚大牙牛马因子。“看你们帮着外人欺负丽妹,让你妈知道不剥皮煮烂才怪……回去,还不回去……”
祖父没有注意到已经被彻底破坏帽子和假发。两个月后,父亲趁伐木厂放长假时带回套黑色假发,晚上在浮脚楼客厅慎重举行场授发仪式。假发披在丽妹头上时,丽妹嘴角长出两个靶状酒窝,两撇豆芽眉极富韵律地跳动,睫毛下眼珠子仿佛硕果。
“丽妹,你是目视过最美丽女孩子呢……”祖母说。
“甚好,甚好,”父亲绕着丽妹,仿佛检视棵即将被他放倒大树,“是个十二岁达雅克少女头发……虽然安慰她头发剪还可以长,可是剪时候还是哭得很伤心……讲好三十元,后来不忍心又补二十元……丽妹,你中意就好……”
帽子和假发。
“放妹妹……”
“不可以!不可以弄坏头发……”
雉和鸰每说句,拳头就落到脸上。
三个大男孩嬉笑着蹲到地上,在丽妹头皮上又是阵抚摸。“妖精!你到底是男是女……”
“看这头发长得像野草样密,会不会被砍人头摸过……”母亲像嗅椒粒嗅着丽妹头发。
丽妹戴上假发后从此才获准和二哺娘外出,和兄弟起上学,起在果园野地游戏。孩子们在矮木丛遇见寻找大番鹊巢穴三兄妹时,丽妹美丽使他们感到窒息。他们傻乎乎地站在野地上,仿佛屈服蟒力下失声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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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推开十号病房大门。房内有三床,靠墙二床占着病号,中间空床,纯白床单仿佛裹着大棺木。雉凝视空床。枕头和床中央凹着个人形,忠实地反映出病人瘦骨嶙峋。窗外簇拥着木槿、旅人蕉、棕榈,陶制大小盆栽盛放着各种兰花,鲜艳花海仿佛堆积如山蝶冢,年华青涩相思树和热带柳依偎在五点树和炮弹树等等年华老去原住民胯下。树枝上、草坪上、步道上栖息着群乌鸦,像出席葬礼西方绅士淑女。雉发觉以后总有群乌鸦肃穆地栖息在医院
“脱!脱!……”
个大男孩突然扯断丽妹身上雉母亲少女时代衬衫纽扣,露出丽妹十岁已部分发育胸脯。
“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脱裤子!脱裤子!”
鸰狂吼声,将身上两个孩子推倒,抽出后裤袋中小钢刀冲向丽妹。他踢翻两个压着丽妹手脚男孩后,其余男孩则松开丽妹,将鸰圈住。丽妹拉上衬衫,扑向排矮木丛,蹲在矮木丛下哭泣。她软热头皮被树枝划出几道血丝。雉也和孩子们扭打成团。鸰用小钢刀在空中划出呼呼声响。
“小王八,给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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