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利蒙
那些燃着纸片又吹到各处,点燃更多书册。
倒霉是,那是迷宫里最杂乱个房间。卷成筒状手稿都松开,从书架隔层上垂下来;装订已散书籍纸页露在封面外,就像忍受多年干渴舌头伸在唇外;而桌上又堆着因马拉希亚(才几天事情)疏忽而没有放回原处去大量书籍。如此来,经受豪尔赫造成灭顶之灾后,整个屋子就被点燃羊皮纸页所吞噬,那些书籍就只等着变成大自然另种物质。
总之,那里成个火场,个燃烧着荆棘丛生荒地。连书柜也加入这场祭礼,开始发出噼噼啪啪响声。意识到整座迷宫已成个祭奠用无比巨大干柴堆,只等着迎接第颗火花……
“水,需要水!”威廉说,然后又补充问道:“这地狱里哪儿找得到水?”
“厨房,下面厨房!”喊道。
威廉手足无措地看看,烈焰照得他满脸通红。“是啊,可在们下去再上来之前……真见鬼!”接着他喊道,“这间屋子反正是完,也许下个屋子也要完。们快下楼去,去找水,你去报警喊人,这要好多人!”
们找到通向楼梯路,因为大火也照亮邻近几个屋子,但越接近楼梯光线越暗,以致最后两间屋子们几乎是摸黑穿过。月光惨淡地照着楼下缮写室,从那里们下到餐厅。威廉跑到厨房,跑到餐厅门口,慌慌张张地想从里面打开门。因为紧张,变得笨手笨脚,门好不容易才打开。出来跑到庭院里,拔腿就朝宿舍跑。后来想,不能逐叫醒僧侣们,灵机动,跑向教堂,寻找上钟楼路。登上钟楼,就抓住所有绳子,敲响警钟。使足劲拉,以致最大那口钟绳子甩动时竟把腾空吊起。两只手手背在藏书馆里已被烧伤,拽着钟绳手掌本来完好无损,但上下撸绳子,也磨破出血。只得松开绳子。
不过,敲钟声已够响。冲到外面,看到从宿舍最先应声跑出来僧侣,而远处也传来仆人们嘈杂声,他们把头探出门外,不知发生什事情。无法解释,已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迸出几句,还是母语。用受伤流血手指着楼堡南边窗口,这时雪花石膏窗洞透出种不寻常光亮。从火光强度来看,就在下楼和敲钟时候,大火已蔓延到楼堡别房间。“非洲之终端”所有窗户,以及南面和东面之间正门都能看到火光闪耀。
“水,你们提水来啊!”喊着。
起初没有人明白。僧侣们平日视藏书馆为神圣禁地,他们断然不会想到它竟然会像村民茅屋那样,遭遇到尘世间不测。最先赶到那些僧侣抬眼望着窗户,在胸前画着十字,吓得嘴里低声念叨,他们想必是以为神又显灵。抓住他们衣襟,恳求他们醒悟,直到后来有个人把抽泣呜咽话语翻译成人类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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