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神着不到衣箱里去,布鲁姆费尔德和衣箱之间每个空隙它们都充分利用,实在没有办法时就下子跳进箱里,随即又从黑咕隆咚箱子里逃出来。他没有法子把它们从箱沿弄到衣箱里去。它们宁愿渎职,几乎紧贴在布鲁姆费尔德身边。但是,它们小花招丝毫也帮不它们忙,因为现在布鲁姆费尔德自己后退着跨进衣箱,这下它们当然也就不得不跟进去。它们跟进去也就决定它们命运,因为箱底放着各种小件物品,有靴子、盒子、小箱子,那些东西虽然全都——现在布鲁姆费尔德为此感到惋惜——放得整整齐齐,但却妨碍那两个球行动。这时,几乎已将衣箱门随手拉上布鲁姆费尔德,以多年来未曾有过敏捷,下子从衣箱里跳出来,关上箱子,转动钥匙,当即把两个球锁在里面。“这下子总算成功。”布鲁姆费尔德心想,边抹抹脸上汗。那两个球在衣箱里吵闹得多凶啊!给人印象是它们仿佛在拼命。而布鲁姆费尔德却十分满意。他离开房间刚踏上那空寂走廊,精神顿时就为之爽。他拿掉塞在耳朵里棉花,听见屋子里人们醒来种种响声,心里禁不住地高兴。外面人很少,时间还很早。
女用人那个十岁小男孩正站在楼下穿堂里那扇矮门前面,那扇门是通向女用人住地下室。那个孩子跟他母亲长得模样。看见孩子这张面孔便会想起老太婆丑陋相貌。他,两条罗圈腿,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那儿呼哧呼哧直喘气,因为他这个年纪就已经得甲状腺肿大,呼吸有困难。平时,布鲁姆费尔德见这个男孩便要加紧脚步赶快走开,尽可能避免看到他那番表演,但今天他简直想待在他身旁不走。即使这个男孩是由那个女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而且身上带着母亲种种标记,可眼下他是个孩子,粗笨难看脑袋里是天真稚气,如果你好好跟他谈谈,问他点什,那他多半会用响亮声音天真而恭敬地回答你。内心经过番斗争以后,你也就会去抚摩抚摩他两个面颊。布鲁姆费尔德这样寻思着,但还是从孩子身边走过去。在胡同里,他发觉天气比他在房间里想象要好。晨雾在消退,阵强劲风吹过,天空露出蓝色。布鲁姆费尔德感谢那两个球,多亏它们他才比平时早得多地从房间里走出来,那份报纸他连读都没读就放在桌子上。不管怎说,他因此就赢得许多时间,现在可以慢慢地走。真奇怪,自从他把两个球甩掉以后,他很少为它们担忧。只要它们跟在他后面,他就得把它们看作是他所拥有某种东西,某种在评价他这个人时必须同加以考虑进去因素,可是现在,它们只不过是家里衣箱内个玩具罢。这时布鲁姆费尔德突然产生个念头,得替那两个球找个应有归宿,这样,他也许就能轻易地使它们不再为非作歹。那个男孩子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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