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万中书到秦中书家,只见门口有箭阔青墙,中间缩着三号,却是起花大门楼。轿子冲着大门立定,只见大门里粉屏上帖着红纸朱标“内阁中书”封条,两旁站着两行雁翅管家,管家脊背后便是执事上帽架子,上首还贴着两张“为禁约事”告示。
帖子传进去,秦中书迎出来,开中间屏门。万中书下轿,拉着手,到厅上行礼、叙坐、拜茶。万中书道:“学生叨在班未,将来凡事还要求提携。今日有个贱名在此,只算先来拜谒,叨扰事,容学生再来另谢。”秦中书道:“敝亲家道及老先生十分大才,将来小弟设若竟补,老先生便是小弟泰山。”万中书道:“令亲台此刻可曾来哩?”秦中书道:“他早间差人来说,今日定到这里来。此刻也差不多。”说着,高翰林,施御史两乘轿已经到门,下轿,走进来,叙坐,吃茶。高翰林道、“秦亲家,那迟年兄同武年兄,这时也该来?”秦中书道:“又差人去邀。”万中书道:“武先生或者还来,那迟先生是不来。”高翰林道:“老先生何以见得?”万中书道:“早间在他两家奉拜,武先生家回:‘昨晚不曾回家’。迟先生因修学宫事往句容去,所以晓得退先生不来。”施御史道:“这两个人却也作怪。但凡们请他,十回到有九回不到。若说他当真有事,做秀才那里有这许多事!若说他做身分,个秀才身分到那里去!”秦中书道:“老先生同敝亲家在此,那二位来也好,不来也罢。”万中书道:“那二位先生学问,想必也还是好?”高翰林道:“那里有甚学问!有学问倒不做老秀才。只因上年国子监里有位虞博士,着实作兴这几个人,因而大家联属。而今也渐渐淡。”
正说着,忽听见左边房子里面高声说道:“妙!妙!”众人都觉诧异。秦中书叫管家去书房后面去看是甚人喧嚷。管家来禀道:“是二老爷相与凤四老爹。”秦中书道:“原来凤老四在后面,何不请他来谈谈?”管家从书房里去请出来。只见个四十多岁大汉,两眼圆睁,双眉直竖,部极长乌须垂过胸膛;头戴顶力士巾,身穿领元色缎紧袖袍,脚踹双尖头靴,腰束条丝鸾绦,肘下挂着小刀子,走到厅中间,作个总揖,便说道:“诸位老先生在此,小子在后面却不知道,失陪紧。”秦中书拉着坐,便指着凤四爹对万中书道:“这位凤长兄是敝外这边个极有义气人。他手底下实在有些讲究,而且部《易筋经》记烂熟。他若是趱个劲,那怕几千斤石块,打落在他头上身上,他会丝毫不觉得。这些时,舍弟留他在舍间早晚请教,学他技艺。”万中书道:“这个品貌,原是个奇人,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秦中书又向凤四老爹问道:“你方才在里边,连叫‘妙,妙’却是为何?”凤四老爹道:“这不是,是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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