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把他舱里子儿盐,包包尽兴搬到小船上。那两百只小船都装满,个人把桨,如飞棹起来,都穿入那小港中,无影无踪去。那船上管船舵工,押船朝奉,面面相觑,束手无策。望见这边船上打着“贵州总镇都督府”旗号,知道是汤少爷船,都过来跪下,哀求道:“小们是万老爷家两号盐船,被这些强盗生生打劫,是二位老爷眼见,求老爷做主搭救!”大爷同二爷道:“们同你家老爷虽是乡亲,但这失贼事,该地方官管,你们须是到地方官衙门递呈纸去。”朝奉们无法,只得依言,具呈纸,到彭泽县去告。
那知县接呈词,即刻升堂,将舵工、朝奉、水手干人等,都叫进二堂,问道:“你们盐船为何不开行?停泊在本县地方上是何缘故?那些抢盐姓甚名谁?平日认得不认得?”舵工道:“小们船被风扫到岸边,那港里有两百只小船,几百个凶神,硬把小船上盐包都搬去。”知县听,大怒道:“本县法令严明,地方清肃,那里有这等事!分明是你这奴才揽载商人盐斤,在路伙着押船家人任意嫖赌花消,沿途偷卖,借此为由,希图抵赖。你到本县案下,还不实说?”不由分说,撒下把签来,两边如狼如虎公人,把舵工拖翻,二十毛板,打皮开肉绽。又指着押船朝奉道:“你定是知情伙赖,快快向实说!”说着,那手又去摩着签筒。可怜这朝奉是花月丛中长大,近年有几茎胡子,主人才差他出来押船,娇皮嫩肉,何曾见过这样官刑。今番见,屁滚尿流,凭着官叫他说甚就是甚,那里还敢顶句?当下磕头如捣蒜,只求饶命。知县又把水手们嚷骂番,要将干人寄监,明日再审。
朝奉慌,急急叫个水手,托他到汤少爷船上求他说人情。汤大爷叫臧歧拿帖子上来拜上知县,说:“万家家人原是自不小心,失去盐斤也还有限。老爷已经责处过管船,叫他下次小心,宽恕他们罢。”知县听这话,叫臧歧原帖拜上二位少爷,说:“晓得,遵命。”又坐堂叫齐干人等在面前,说道:“本该将你们解回江都县照数追赔。这是本县开恩,恕你初犯。”扯个淡,齐赶出来。朝奉带着舵工到汤少爷船上磕头,谢说情恩,捻着鼻子回船去。
次日风定开船,又行几程。大爷、二爷由水登陆,到镇远府,打发尤胡子先往衙门通报。大爷、二爷随后进署。这日正陪着客,请就是镇远府太守。这太守姓雷,名骥,字康锡,进士出身,年纪六十多岁,是个老科目,大兴县人,由部郎升出来,在镇远有五六年,苗情最为熟习。雷太守在汤镇台西厅上吃过饭,拿上茶来吃着,谈到苗子事。雷太守道:“们这里生苗、熟苗两种,那熟苗是最怕王法,从来也不敢多事,只有生苗容易会闹起来。那大石崖、金狗洞带苗子,尤其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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