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所屋,原是太老爷买与。而今年代多,房子倒。小该死,把坟山死树搬几棵回来添补梁柱,不想被本家这几位老爷知道,就说小偷树,把小打个臭死,叫十几个管家到小家来搬树,连不倒房子多拉倒。小没处存身,如今来求少爷向本家老爷说声,公中弄出些银子来,把这房子收拾收拾,赏小住。”杜少卿道:“本家!向那个说?你这房子既是家太老爷买与你,自然该是修理。如今总倒,要多少银子重盖?”黄大道:“要盖须得百两银子;如今只好修补,将就些住,也要四五十两银子。”杜少卿道:“也罢,没银子,且拿五十两银子与你去。你用完再来与说。”拿出五十两银子递与黄大,黄大接着去。
门上拿两副帖子走进来,享道:“臧三爷明日请少爷吃酒,这副帖子,说也请鲍师父去坐坐。”杜少卿道:“你说拜上三爷,明日必来。”次日,同鲍廷玺到臧家。臧蓼斋办桌齐整菜,恭恭敬敬,奉坐请酒。席间说些闲话。到席将终时候,臧三爷斟杯酒,高高奉着,走过席来,作个揖,把酒递与杜少卿,便跪下去,说道:“老哥,有句话奉求。”杜少卿吓跳,慌忙把酒丢在桌上,跪下去拉着他,说道:“三哥,你疯?这是怎说?”臧寥斋道:“你吃这杯酒,应允话,才起来。”杜少卿道:“也不知道你说是甚话,你起来说。”鲍廷玺也来帮着拉他起来。臧寥斋道:“你应允?”杜少卿道:“有甚不应允?”臧寥斋道:“你吃这杯酒。”杜少卿道,“就吃这杯酒。”臧寥斋道:“候你干。”站起来坐下。杜少卿道:“你有甚话说罢。”臧寥斋道:“目今宗师考庐州,下棚就是们。前日替人管着买个秀才,宗师有人在这里揽这个事,已把三百两银子兑与他,后来他又说出来:‘上面严紧,秀才不敢卖,倒是把考等第开个名字来补廪罢。’就把名字开去,今年这廪是补。但是这买秀才人家,要来退这三百两银子,若没有还他,这件事就要破!身家性命关系,所以和老哥商议,把你前日田价借三百与打发这件,将来慢慢还你。你方才已是依。”杜少卿道:“呸!当你说甚话,原来是这个事!也要大惊小怪,磕头礼拜,甚要紧?明日就把银子送来与你。”鲍廷玺拍着手道:“好爽快!好爽快!拿大杯来再吃几杯!”当下拿大杯来吃酒。
杜少卿醉,问道:“臧三哥,且问你,你定要这廪生做甚?”臧寥斋道:“你那里知道!廪生,来中多,中就做宫。就是不中,十几年贡,朝廷试过,就是去做知县、推宫,穿螺蛳结底靴,坐堂,洒签,打人。像你这样大老官来打秋风,把你关在间房里,给你个月豆腐吃,蒸死你!”杜少卿笑道:“你这匪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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