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承裆,两无异说。如有天年不测,各听天命。今欲有凭,立此过继文书,永远存照。嘉靖十六年十月初日。立过继文书:倪霜峰。凭中邻:张国重、王羽秋。
都画押。鲍文卿拿出二十两银子来付与倪老爹去。鲍文卿又谢众人。自此,两家来往不绝。
这倪廷玺改名鲍廷玺,甚是聪明伶俐。鲍文卿因他是正经人家儿子,不肯叫他学戏,送他读两年书,帮着当家营班。到十八岁上,倪老爹去世,鲍文卿又拿出几十两银子来替他料理后事,自己去连哭几场,依旧叫儿子去披麻戴孝,送倪老爹人土。自此以后,鲍廷玺着实得力。他娘说他是螟蛉之子,不疼他,只疼是女儿、女婿。鲍文卿说他是正经人家儿女,比亲生还疼些。每日吃茶吃酒,都带着他;在外揽生意,都同着他,让他赚几个钱添衣帽鞋袜;又心里算计,要替他娶个媳妇。
那日早上,正要带着鲍廷玺出门,只见门口个人,骑匹骡子,到门口下骡子进来。鲍文卿认得是天长县杜老爷管家姓邵,便道:“绍大爷,你几时过江来?”邵管家道:“特过江来寻鲍师父。”鲍文卿同他作揖,叫儿子也作揖,请他坐下,拿水来洗脸,拿茶来吃。吃着,问道:“记得你家老太大该在这年把正七十岁,想是过来定戏?你家大老爷在府安?”邵管家笑道:“正是为此。老爷吩咐要定二十本戏。鲍师父,你家可有班子?若有。就接你班子过去。”鲍文卿道:“家现有个小班,自然该去伺候。只不知要几时动身?”邵管家道:“就在出月动身。”说罢,邵管家叫跟骡人把行李搬进来,骡子打发回去。邵管家在被套内取出封银子来递与鲍文卿,道:“这是五十两定银,鲍师父,你且收,其余,领班子过去再付。”文卿收银子,当晚整治酒席,大盘大碗,留邵管家吃半夜。次日,邵管家上街去买东西,买四五天,雇头口先过江去。鲍文卿也就收拾,带着鲍廷玺领班子,到天长杜府去做戏。做四十多天回来,足足赚百几十两银子。父子两个,路感杜府恩德不尽。那班十几个小戏子,也是杜府老太太每人另外赏他件棉袄,双鞋袜。各家父母知道,也着实感恩,又来谢鲍文卿。鲍文卿仍旧领班子在南京城里做戏。
那日在上河去做夜戏,五更天散戏,戏子和箱都先进城来,他父子两个在上河澡堂子里洗个澡,吃些茶点心,慢慢走回来,到家门口,鲍文卿道:“们不必拢家。内桥有个人家,定明日戏,和你趁早去把他银子秤来。”当下鲍廷玺跟着,两个人走到坊口,只见对面来把黄伞,两对红黑帽,柄遮阳,顶大轿。知道是外府官过,父子两个站在房檐下看,让那伞和红黑帽过去。遮阳到跟前,上写着“安庆府正堂”。鲍文卿正仰脸看着遮阳,轿子已到。那轿子里面官看见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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