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把老和尚锁房门锁开,取下来,出门反锁庵门,回家歇宿。次日又到庵里走走,自想:“老和尚已去,无人对证,何不就认做牛布衣?”因取张白纸,写下五个大字道:“牛布衣寓内。”自此,每日来走走。
又过个月,他祖父牛老儿坐在店里闲着,把账盘盘,见欠账上人欠也有限,每日卖不上几十文钱,又都是柴米上支销去,合共算起、本钱已是十去其七。这店渐渐撑不住,气眼睁睁说不出话来。到晚,牛浦回家,问着他,总归不出个清账,口里只管“之乎者也”,胡支扯叶。牛老气成病,七十岁人,元气衰,又没有药物补养,病不过十日,寿数己尽,归天去。牛浦夫妻两口,放声大哭起来。卜老听,慌忙走过来,见尸首停在门上,叫着:“老哥!”眼泪如雨哭场。哭罢,见牛浦在旁哭言不得,语不得。说道:“这时节不是你哭事。”吩咐外甥女儿看好老爹,“你同出去料理棺衾。”牛浦揩泪,谢卜老。当下同到卜老相熟店里赊具棺材,又拿许多布,叫裁缝赶着做起衣裳来,当晚入殓。次早,雇八个脚子,抬往祖坟安葬。卜老又还替他请阴阳徐先生,自己骑驴子同阴阳下去点穴。看着亲家入土,又哭场,同阴阳生回来。留着牛浦在坟上过三日。
卜老到家,就有各项人来要钱,卜老都许着。直到牛浦回家,归归店里本钱,只抵得棺材店五两银子,其余布店、裁缝、脚子钱,都没处出。无计奈何,只得把自己住间半房子典与浮桥上抽闸板闸牌子,得典价十五两。除还清账,还剩四两多银子,卜老叫他留着些,到开年清明,替老爹成坟。牛浦两口子没处住,卜老把自己家里出间房子,叫他两口儿搬来住下,把那房子交与闸牌子去。那日搬来,卜老还办几碗菜替他暖房,卜老也到他房里坐会,只是想着死亲家,就要便便咽咽哭。
不觉已是除夕,卜老家过年,儿子媳妇房中都有酒席、炭火。卜老先送几斤炭,叫牛浦在房里生起火来,又送桌酒莱,叫他除夕在房里立起牌位来祭奠老爹。新年初日,叫他到坟上烧纸钱去,又说道:“你到坟上去,向老爹说:年纪老,这天气冷,不能亲自来替亲家拜年。”说着,又哭。牛浦应诺去。卜老直到初三才出来贺节,在人家吃几杯酒和些莱,打从浮桥口过,见那闸牌子家换新春联,贴花花绿绿,不由阵心酸,流出许多眼泪来。要家去,忽然遇着侄女婿把拉家去。侄女儿打扮着出来拜年。拜过,留在房里吃酒,捧上糯米做年团子来,吃两个,已经不吃,侄女儿苦劝着,又吃两个。回来路迎着风,就觉得有些不好。到晚头疼发热,就睡倒。请医生来看,有说是著气,气裹痰,也有说该发散,也有说该用温中,也有说老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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