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两人再三辞,作揖坐下。
牛老道:“实是不成个酒馔,至亲面上,休要笑话。只是还有说,家别没有,茶叶和炭还有些须,如今煨壶好茶,留亲家坐着谈谈,到五更天,让两口儿出来磕个头,也尽兄弟点穷心。”卜老道:“亲家,外甥女年纪幼,不知个礼体,他父亲又不在跟前,些陪嫁东西也没有,把羞要不。若说坐到天亮,自恁要和你老人家谈谈哩,为甚要去!”当下卜诚、卜信吃酒先回家去,卜老坐到五更天。两口儿打扮出来,先请牛老在上,磕下头去。牛老道:“孙儿,不容易看养你到而今。而今多亏你这外公公替你成就亲事,你已是有房屋。从今日起,就把店里事,即交付与你,切买、卖、赊欠、存留,都是你自己主张。也老,累不起,只好坐在店里帮你照顾,你只当寻个老伙计罢。孙媳妇是好,只愿你们夫妻百年偕老,多子多孙!”磕头起来请卜老爹转上受礼,两人磕下头去。卜老道:“外孙女儿有甚不到处,姑爷,你指点他。敬重上人,不要违拗夫主言,家下没有多人,凡事勤慎些,休惹老人家着急。”两礼罢,说着,扶起来。牛老又留亲家吃早饭,卜老不肯,辞别去。自此,牛家嫡亲三口儿度日。
午浦自从娶亲,好些时不曾到庵里去。那日出讨赊账,顺路往庵里走走,才到浮桥口,看见庵门外拴着五六匹马,马上都有行李,马牌子跟着。走近前去,看韦驮殿西边凳上坐着三四个人,头戴大毡帽,身穿绸绢衣服,左手拿着马鞭子,右手拈着须子,脚下尖头粉底皂靴,跷得高高坐在那里。牛浦不敢进去,老和尚在里面眼张见,慌忙招手道:“小檀越,你怎这些时不来?正要等你说话哩,快些进来!”牛浦见他叫,大着胆走进去,见和尚已经将行李收拾停当,恰待起身,因吃惊道:“老师父,你收拾行李,要往那里去?”老和尚道:“这外面坐几个人,是京里九门提督齐大人那里差来。齐大人当时在京,曾拜在名下,而今他升做大官,特地打发人来请到京里报国寺去做方丈。本不愿去,因前日有个朋友死在这里,他却有个朋友到京会试去,今借这个便,到京寻着他这个朋友,把他丧奔回去,也这番心愿。前日说有两本诗要与你看,就是他,在枕箱内,此时也不得功夫,你自开箱拿去看。还有床褥子不好带去,还有些零碎器用,都把与小檀越,你替照应着,等回来。”
午浦正要问话,那几个人走进来说道:“今日天色甚早,还赶得几十里路,请老师父快上马,休误们走道儿。”说着,将行李搬出,把老和尚簇拥上马。那几个人都上牲口。牛浦送出来,只向老和尚说得声:“前途保重!”那群马,泼刺刺如飞般也似去。牛浦望不见老和尚,方才回来,自己查点查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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