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远远望见景先生同着两个戴方巾走,匡超人相见作揖。景兰江指着那个麻子道:“这位是支剑峰先生。”指着那个胡子道:“这位是浦墨卿先生。都是们诗会中领袖。”那二人问:“此位先生?”景兰江道:“这是乐清匡超人先生。”匡超人道:“小弟方才在宝店奉拜先生,恰值公出。此时往那里去?”景先生道:“无事闲游。”又道:“良朋相遇,岂可分途,何不到旗亭小饮三杯?”那两位道:“最好。”当下拉匡超人,同进个酒店,拣副坐头坐下。酒保来问要甚菜,景兰江叫卖钱二分银子杂脍,两碟小吃。那小吃,样是炒肉皮,样就是黄豆芽。拿上酒来。支剑峰问道:“今日何以不去访雪兄?”浦墨卿道:“他家今日宴位出奇客。”支剑峰道:“客罢,有甚出奇?”浦墨卿道:”出奇紧哩!你满饮杯,把这段公案告诉你。”
当下支剑峰斟上酒,二位也陪着吃。浦墨卿道:“这位客姓黄,是戊辰进士,而今选这宁波府郭县知县。他先年在京里同杨执中先生相与。杨执中却和赵爷相好,因他来浙,就写封书子来会赵爷。赵爷那日不在家,不曾会。”景兰江道:“赵爷官府来拜也多,会不着他也是常事。”浦墨卿道,“那日真正不在家。次日赵爷去回拜,会着,彼此叙说起来,你道奇也不奇?……”众人道:“有甚奇处?”浦墨卿道:“那黄公竟与赵爷生同年、同月、同日、同时!”众人齐道:“这果然奇!”浦墨卿道:“还有奇处。赵爷今年三十九岁,两个儿子,四个孙子,老两个夫妻齐眉,只却是个布衣;黄公中个进士,做任知县,却是三十岁上就断弦,夫人没。而今儿花女花也无。”支剑峰道:“这果然奇!同个年、月、日、时,个是这般境界,个是那般境界,判然不合,可见‘五星’、‘子平’都是不相干。”说着,又吃许多酒。
浦墨卿道:“三位先生,小弟有个疑难在此,诸公大家参参。比如黄公同赵爷般年、月、日、时生,个中进士,却是孤身人;个却是子孙满堂,不中进上。这两个人,还是那个好?们还是愿做那个?”三位不曾言语。浦墨卿道:“这话让匡先生先说,匡先生,你且说说。”匡超人道:“二者不可得兼,依小弟愚见,还是做赵先生好。”众人齐拍手道:“有理,有理!”浦墨卿道:“读书毕竟中进士是个局,赵爷各样好,到底差个进士,不但们说,就是他自己心里也不快活是差着个进土。而今又想中进士,又想像赵爷全福,天也不肯!虽然世间也有这样人,但们如今既设疑难,若只管说要合做两个人,就没难。如今依主意,只中进士,不要全福;只做黄公,不做赵爷,可是?”支剑峰道:“不是这样说。赵爷虽差着个进士,而今他太公郎已经高进,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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