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执中关门来,坐下问道:“你说是今日那两个什贵人来?”邹吉甫道:“老先生,你为盐店里事累在县里,却是怎样得出来?”杨执中道:“正是,也不知。那日县父母忽然把放出来,在县门口问,说是个姓晋具保状保出来。自己细想,不曾认得这位姓晋。老爹,你到底在那里知道些影子?”邹吉甫道:“那里是甚姓晋!这人叫做晋爵,就是娄太师府里三少老爷管家。少老爷弟兄两位因在这里听见你老先生大名,回家就将自己银子兑出七百两上库,叫家人晋爵具保状。这些事,先生回家之后,两位少老爷亲自到府上访两次,先生难道不知道?”杨执中恍然醒悟道:“是,是,这事被这个老妪所误!头次看打鱼回来,老妪向说‘城里有个姓柳’,疑惑是前日那个姓柳原差,就有些怕会他。后次又是晚上回家乡他说‘那姓柳今日又来,是回他去’。说着,也就罢。如今想来,柳者,娄也,那里猜到是娄府?只疑惑是县里原差。”邹吉甫道:“你老人家因打这年把官司,常言道得好:‘三年前被毒蛇咬,如今梦见条绳子也是害怕。’只是心中疑惑是差人。这也罢,因前日十二,在娄府叩节,两位少老爷说到这话,约今日同到尊府,恐怕先生时没有备办,所以带这点东西来替你做个主人,好?”杨执中道:“既是两公错爱,便该失到城里去会他,何以又劳他来?”邹吉甫道:“既已说来,不消先去,候他来会便。”
坐会,杨执中烹出茶来吃。听得叩门声,邹吉甫道:“是少老爷来,快去开门。”才开门,只见个稀醉醉汉闯将进来,进门就跌交,扒起来,摸摸头,向内里直跑。杨执中定睛看时,便是他第二个儿子杨老六,在镇上赌输,又热几杯烧酒,喝烂醉,想着来家问母亲要钱再去赌,直往里跑。杨执中道:“畜生!那里去?还不过来见邹老爹礼!”那老六跌跌撞撞,作个揖,就到厨下去。看见锅里煮鸡和肉喷鼻香,又闷着锅好饭,房里又放着瓶酒,不知是那里来,不由分说,揭开锅就要捞吃。他娘劈手把锅盖盖。杨执中骂道:“你又不害馋劳病!这是别人拿来东西,还要等着请客!”他那里肯依,醉东倒西歪,只是抢吃。杨执中骂他,他还睁着醉眼混回嘴。杨执中急,拿火叉赶着,直打出来。邹老爹且扯劝回,说道:“酒菜是候娄府两位少爷。”那杨老六虽是蠢,又是酒后,但听见娄府,也就不敢胡闹,他娘见他酒略醒些,撕只鸡腿,盛大碗饭,泡上些汤,瞒着老子递与他吃。吃罢,扒上床,挺觉去。
两公子直至日暮方到,蘧公孙也同来。邹吉甫、杨执中迎出去。两公子同蘧公孙进来,见是间客座,两边放着六张旧竹椅子,中间张书案,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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