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两位公子在岸上闲步,忽见屋角走过个人来,低头便拜;两公子慌忙扶起,说道:“足下是谁?不认得。”那人道:“两位少老爷不认得小人?”两公子道:“正面是善,时想不起。”那人道:“小人便是先太保老爷坟上看坟邹吉甫儿子邹三。”两公子大惊道:“你却如何在此处?”邹三道:“自少老爷们都进京之后,小老子看著坟山,著实兴旺,门口又置几块田地。那旧房子就不够住。家就另买房子,搬到东村,那房子让给小叔叔住。后来小家,弟兄几个又娶亲;东村房子,只够大哥大嫂子、二哥二嫂子住。小有个姊姊,嫁在新市镇;姊夫没,姊姊就把小老子和娘,都接这里来住,小就跟来。”两公子道:“原来如此。家坟山,没有人来作践?”邹三道:“这事那个敢?府县老爷们从那里过,都要进来磕头,茎草也没人动。”两公子道:“你父亲母亲,而今在那里?”邹三道:“就在市梢尽头姊姊家住著,不多几步。小老子时常想念二位少爷恩情,不能见面。”三公子向四公子道:“邹吉甫这老人家,们也甚是想他;既在此不远,何不去到他家里看看?”四公子道:“最好。”带邹三回到岸上,叫跟随吩咐过船家。
邹三引著路,迳走到市梢尽头;只见七八间矮小房子,两扇蓠芭门,半开半掩。邹三走去叫道:“阿爷!三少老爷四少老爷在此!”邹吉甫里面应道:“是那个?”拄著□杖出来,望见两位公子,不觉喜从天降,让两位公子走进堂屋,丢□杖,便要倒身下拜。两公子慌忙扶住道:“你老人家何消行这个礼?”两公子扯他同坐下。邹三捧去茶来,邹吉甫亲自接,送给两公子吃著。三公子道:“们从京里出来,到家,就要到先太保坟上扫墓,算计著会你老人家;却因绕道在嘉兴看蘧姑老爷,无意中走这条路,不想撞见你儿子,说你老人家在这里,得以见到。相别十几年,你老人家越发健康。方才听见说,你那两个令郎都娶媳妇,添几个孙子?你老伴也同在这里?”说著,那老婆婆白发齐眉,出来向两父子道万福,两公子也还礼。邹吉甫道:“你快进去向女孩说,准备饭茶,留二位少老爷坐坐。”婆婆进去。邹吉甫道:“夫妻两个,感激太老爷少老爷恩典,时也不能忘;这老婆子,每日在这房檐下烧柱香,保佑少老爷们仍旧官居品。而今大少老爷想也是大轿子。”四公子道:“们弟兄们都不在家;有甚好处到你老人家?却说这样话,越说得们心里不安。”三公子道:“况且坟上累你老人家看守多年,们尚且感激不尽,怎说这话?”邹吉甫道:“蘧姑老爷已是告老回乡,他少爷可惜去世!小公子想也长成人?”三公子道:“他今年十七岁,资性倒也还聪明。”邹三捧出饭来,鸡、鱼、肉、鸭,齐齐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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