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辉摆摆手:“你但说无妨。”
“那诸华国第美人花无艳,不就跟着封九黎殉情死吗?”福乐弯腰斟酌着用词说道,毕竟他要提可是那敌国之将,“却没想到那不过是崇洛假死之计,但奴才想不通是,封九黎竟也痴心于那妓子,连夜跑回诸华后夜白头,所有封赏美人都没要,竟只要叶小舟,抱着那花无艳尸身在江上自焚而亡。”
“记得那条江流向崇洛。”宴辉看着那枝被他掐断魏紫,手指紧又松,“他说过他是崇洛人……”
福乐没有听清他说话,又问遍:“陛下?”
“把这株魏紫移出来,种到朕殿里去。”宴辉把那枝魏紫捏在手心里,深吸口气负手向前走去,途间遇到盛得再美再艳春花也没赏个余光。
家?是怕回来后找不到你吗?
“你别怕,客死他乡又如何?”他垂着头,望着脚下漂亮粉桃瓣低低地笑着,“回家路替你记着,不管多远,都会陪你走回去。”
月之后。
北幽帝宫中,已经登基为帝宴辉路过御花园中,余光瞥见朵盛得极艳粉紫牡丹时,忽然驻足端详会,问身边近侍福乐道:“魏紫开?”
福乐恭敬地答道:“是陛下,已经开个多月。”
这种国色天香花,开便独占韶华。
像极他见到他那夜,仅夜,便艳尽生。
“古人诗云‘年春色摧残尽,再觅姚黄魏紫看’。”宴辉沉默会,开口道:“这种牡丹长得又艳又俗,花期倒是挺长。”
服侍他福乐是他亲信,听到宴辉这说便笑道:“也并非所有牡丹皆是如此。陛下有所不知,有种牡丹名为昆山夜光,花期不算太长,却耐寒耐旱,点儿也不娇贵,倘若盛在夜色里更是清白皎莹,如月洁白。”
“知道。”宴辉听着他说,而后出口声音轻不可闻,像是怕这话被谁听去似,“见过。”
他走近那枝魏紫,伸出手指掐断花茎,将那大朵粉紫花合拢在手心,忽然转头望向福乐:“福乐,世人皆说戏子无情,你觉得这世间真有不薄情戏子吗?”
福乐闻言愣,虽然不知道陛下为何问他这种问题,但想会还是小心地开口:“……是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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