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话,像个陌生人样反复念着他名字,字句里又是轻蔑又是玩味:“听过那君长乐是与罪人之后私奔,不过人家再怎说也是名门之后,锦之这字配他尚可。”
“但对公子……就未免太过吧?”
封九黎底下头,望着青年失光眼眸道:“还不如公子本是国色天香,却名无艳来得有趣些。”
苏锦之仰着头,怔怔地看着他。
青年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男人如擦拭着什秽物般动作,嘴唇蠕动几下,轻声道:“锦之……”
封九黎没有听清他话,又问遍道:“什?”
“锦之……”青年垂着头,瘦弱肩耷着,声音轻不可闻:“字,锦之。”
锦之锦之。
君当长乐,如绸如缎,秀美锦之。
动作。
先前在画舫上隔得远,看得并不是很清楚,此时离得近,他才发现青年双眼瞳是淡淡茶色,像是他曾经在掌中把玩过珍贵琥珀,映着春色暖光被他泪水浸,显得尤为干净清澈,长睫微微颤,眶中泪水便擦过他眼下朱色哭痣,砸到他手背上。
被他泪水烫,封九黎下意识地抽手,却被青年死死拉住。
青年用两只微凉手捧着他手掌,贴到他柔美面颊上,引导他用手指寸寸细细描摹他黛色眉,泛红眼,和那妃色唇——
“无艳今日请将军来此,只是想问问将军……可还记得这张脸?”
这是君长乐父亲为他起字。
“将军可唤锦之……”
“锦之?”封九黎拔高声音,将这名字复念般,忽地笑,“是锦缎锦字吗?”
“将军还记得?”青年还以为他想起自己,倏地抬高头,眼底似有微光,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封九黎轻轻笑,如风般轻轻捏灭青年眼底那抹微光:“和君家那走失小公子同字?”
青年流着泪,轻轻蹭着他手掌,“可还记得……”
可还记得那个等你十年长乐,锦之。
封九黎碰道他温热泪水,看着他精致面容怔片刻便回神,有些粗糙手掌摩挲抚过青年滑嫩面颊,继而挑起他下巴,唇角挽笑道:“封某不知自己还在何处见过公子,不过……”男人顿顿话音,再次开口时声里不自觉地掺嘲弄,“公子生得这样好,封某如若见过,自然不会忘记。”
说完,他便抽回自己手,取桌上白帕擦着自己手背上泪痕,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对谁都是这般作态吗?”
果然是伶人妓子,恐怕对谁都是这般放浪,柔媚无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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