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鹤飞说，“但
又觉得你很可怜。”
这还是王寅第
次听人说他可怜，这叫他无奈
笑容更加扩大，叹道：“那可真是白活
。”
大约几十分钟之后，王寅抱出来个骨灰盒，殡仪馆
殡仪馆里流程很快，中间不让停留，等其他人都走出去之后，王寅对着棺材跪下磕三个响头，而后慢慢站起来。他闭着眼睛，眉头有轻微扯动，能看得出来他在尽量克制。等他茫然睁开双眼时，见陆鹤飞眼眶湿润，闷声低着头。
王寅说：“你哭什
？”
“不知道。”陆鹤飞说，“可能……也很难过吧。”
“哎……”王寅叹口气。年纪小就是这样，容易动真情。他走路不利落，得叫陆鹤飞搀着他，“见也见，走吧。”他知道这是他跟老太太最后面，他不想表现太过留恋，所以转头转非常决绝。因为哪怕稍迟秒，他都怕自己忍不住要落泪崩溃。
过去三天消磨他太多东西，也叫他思考许多。
，过来。”
陆鹤飞不明所以，走到王寅面前。
王寅膝盖弯，直直跪在陆鹤飞面前，双手捧着孝衣举过头顶。陆鹤飞赶忙去扶他，总管却说：“他叫你穿孝给老太太送葬，快拿着。”
陆鹤飞懵，傻傻把孝衣接过来。他不会穿，王寅就费劲扶着椅子站起来帮他穿戴好。并对他说：“会儿拜饭，你不要说话，跟着做就好。然后给老太太披衣服，你拿着盅，知道？”
“知……知道……”陆鹤飞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们在外面等着骨灰送出来好去下葬，王寅问陆鹤飞：“你是不是该走？再晚点都到中午。”
陆鹤飞说：“帮你把事儿弄完再走。”
“郭导该骂你，他最讨厌不守时人。”
“骂就骂吧。”陆鹤飞说，“你个人不放心。”
王寅笑下，问道：“恨，小飞。”
接下来他们完全按照总管指示行事，王寅拿着老太太生前最喜欢件儿小袄虚空披，像是真扶着位老人样慢慢往门口走，陆鹤飞跟在他后面，手里捧着饭盅，微微低着头，句话都不敢说。外面摆着祭桌，二人将老太太魂魄请到此处，又是叩拜。
村里其他人围在旁看着，老人居多，他们是认得王寅，但是不怎认得陆鹤飞，不知哪儿来这样个俊小伙儿，但见他披麻戴孝，以为是王寅亲人。
拜桌之后，他们将衣服枕头烧，算是将老太太平安送走。其余人该散散，王寅他们去殡仪馆，做最后遗体告别。
老太太生前待人很好，前来送别人很多，王寅带着陆鹤飞站在棺材侧，哀乐响起，主持人念完追悼词之后，大家鞠躬送别。
王寅直看着水晶棺材里人，好像睡着样，他猜，是不是睡梦中死去人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死呢？那这样就太好，她可能仍旧以某种方式存活着，只是他们彼此再也没有交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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