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就叫寿终正寝吧。”王寅说话嗓子都疼,声音沙哑,“挺好……就是太突然,时间没办法接受。”
看护叹气:“唉……沈阿姨虽然孤身人,但她能有你这样个孩子,这辈子也没有什遗憾,走时没有痛苦。人这样过辈子,也算是圆满。”
这个沈阿姨,王寅口中他家老太太,算起来是王寅母亲家远房亲戚。她年纪轻轻就守寡,也没有孩子,当时跟王寅家都住在这里。王寅大概两岁时候他父母决定外出打拼,可王寅太小没法儿带在身边,托付给这位沈阿姨,当时沈阿姨已经五十多岁,见王寅可怜,就收留他,养在身边,直到王寅十几岁要上高中,为以后好上大学,他亲生父母才把他带回北京。
那会儿王寅都大,觉得自己和发迹父母非常格格不入,而且家里还有个从来没见过面
中国传统红白喜事都热闹不行,繁文缛节也十分之多,特别是些偏远或者落后地区,讲究更是套套。
王寅在地上瘫好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但是耳鸣怎也没下去。村子里办丧事,八竿子打不到人都回来帮忙或者凑热闹,很多人王寅见都没见过,但他们都热情帮忙,好像这丧事是自家样。
人情社会,说不上这是好是坏。
女人们扯孝布,但是老太太家里几乎没什亲人,能穿孝衣只有王寅。操持丧事有总管,但是接人待客上下忙活都得是王寅来才行。但凡有人来吊唁,鞠躬之后王寅都要叩首回礼,灵堂要摆三天,才过半天王寅膝盖都跪肿。
原来王寅非常厌恶这些老封建,觉得人死就什都没有,把火烧撒护城河最好。他父母丧事是在北京办,就八宝山摆个灵堂鞠个躬,没有多余动作。那时他是冷眼旁观,做不出什悲伤情绪。
而现在,当他真融入到这样情景中,才发觉这些老套东西虽然麻烦,但也真有些道理。因为那些他不能理解不能接受条条框框非常摧残人精神与体力,这种疲惫感会很大程度上消减悲伤感。事情都忙不完,哪儿还能想着哭?
天大难过,这样闹闹,经过冗长程序分散注意力,也就平静下来。
小李本来说留下来陪着王寅操办,好歹多个人还能帮忙,王寅不叫他留,又不是什喜事不要凑热闹,便叫他当天回去,等过两天完事儿再来接他。家里这事儿王寅就告诉于渃涵,于渃涵天都有工作,当天晚上从北京赶过来,她本想陪着王寅,但是隔天要出差,王寅不叫她久留,也不叫她告诉别人。
这三天主人家每天都要摆桌请来客或者帮忙人吃饭,王寅只管掏钱,自己没离开过灵堂步,老太太生前看护也在,她给王寅带饭回来王寅也吃不下去。看护也怪难过,便坐在王寅身边。
“沈阿姨是梦里走。”看护说,“没有任何痛苦,您不要太难过,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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