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很快就蔓延普运哲和陶又佳,片片白灰在脸盆里卷曲着。葛佩云放心地叹口气,叹声里还夹杂着几分悲哀。
照片确已化为灰烬,余下问题便是包里事。但葛佩云关心不仅是这张照片,她更关心底片。底片虽小,但仍然可以“滋生”照片。她看看又来接包白已贺说:“你先坐下。包,先不能给你打开。那张底片呢?拿到底片,包里东西自然就会属于你。”
白已贺缩回双手,离开椅子坐上床沿,然后直言不讳地说:“底片不能给您。您大概忽略个关键性问题:这两万只管年呀。您拿走底片,势必又要变成个赤手空拳穷光蛋。下个学年让‘爱华’把孩子退回来吗?最关心白银不是您吗?”
葛佩云听完白已贺话想想,便稳稳当当地站起来,她捏紧手包说:“那不行,拿不到东西,钱还得带回去。要回单位去,他们正等着开会。”说着,她还真转过身,并迈出条腿。
白已贺当然不能放走葛佩云,何止是不放走,他自有挽留她办法。他对事情发展预测比葛佩云周密得多,包括有天她捏着包转身要走他都考虑到。他不等葛佩云迈出另条腿便说:“葛科长,您慢走步,还有句话,您听说完再走,决不妨碍您开会。”
,“对于那件事,直以为是个远景,是个盼望。再说,也越来越看出您难处。”
“可是,你错。这件事成!”葛佩云说。
“成?”白已贺死盯住葛佩云手包。
“成,就在这儿。发现你早就注意上这个包,意大利。”葛佩云当然是指包本身。
“两万?”白已贺问。
葛佩云转过身来,不坐。
“看来只好花两毛钱邮票再给普市长寄封信。”白已贺说,“这回要寄到市z.府请他亲启。这底片,想还是请市长亲自到这里来取好——原来并不打算采取这个办法。现在,您可以开会去。”白已贺说完
“两万,分也不少。看起来堆儿不大,百元张。”
白已贺站起来,张开手就去接包。葛佩云却说:“先别急,那件东西也得带走,包括你那张大照片。”
白已贺沉思片刻,立即毫不犹豫地说:“大照片,这就去拿,咱们当场面对面把它烧。”他说着就势跪,从床下找出那个大口袋。
葛佩云又看见照片上景致,两眼闭,手挥,说:“去吧,去吧,烧,烧。”
白已贺从外面拿来个过去盛炉灰破脸盆,放在葛佩云脚前,又从桌上拿过火柴“哧啦”划着。他手捏着照片角,便有股火苗从照片另角开始向上蔓延。葛佩云在这时睁开眼,因为她突然想起个问题:死刑犯人在押赴刑场前,都有个“验明正身”程序,她睁眼便是为“验明正身”——普运哲和那个女人。万白已贺烧不是照片,而是用张废画报鱼目混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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