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火柴盒大小底片,变成半张报纸大小照片(十五吋吧),让那两个白头发白眼珠人变成黑眼珠黑头发。这时它真实感,它对于人感情力量就会大不样。先前他虽然印过张原大照片,可太小。只能初步地认认人。大照片做出后,他决定再亮给葛佩云看。让她也从中获得点新乐趣(或者刺激、或者惊吓),这切像是白已贺次精神胜利,但精神胜利有时并不下于物质满足。对于和葛佩云见面办法,他也决定反常态:他要把葛佩云请来,请到他这个二十八平米、安装上空调家里来。那时,他就更有种居高临下俯视她(他们)之感:你现在不是代市长夫人吗?俯视你下怎?
这天,白已贺对女儿白银说他要去厂里加班,便又钻进技术科暗房。在架大倍数桥式放大机下,他终于又把底片上那二位显出来。借着红灯,白已贺先迫不及待地把这二位好阵欣赏。这确是种欣赏,照片上男女虽然不是在床上干事,但,有时候这种半隐半露、半推半就情节,更能引人入胜,引人继续展开思路:他看见男条腿跪在沙发上,双手紧箍着那女人腰,嘴正啃她脖子,这倒看头儿不大。关键是那个女,半依半就地歪在他下边,微闭着眼(从底片上看是紧闭着)醉人儿般。女人是个鹅圆脸,皮肤质感属于滋润型。她嘴微张着,偏厚嘴唇很是性感。对,白已贺记起来,哪本书上说过,这种类型嘴唇就属于典型性感型。最精彩之处,在于女那胸,她穿件大鸡心领毛衣,领口开得不能再低,现在因这低领口和她被压缘故,使她两只乳房挤在起,当中有条弧线分外诱人。假如她衣领再往下滑公分,奶头就会露出来。原来这张照片快成艺术摄影,艺术摄影最讲这类微妙之分寸。你要真把两只奶都拿出来,反而会失去这种魅力(有位摄影老师给白已贺讲过)。美国画报《花花公子》、香港《龙虎斗》上那些挺着露着照片白已贺看过,快成生理解剖图,有劲吗?白已贺又顺着他们身体向下寻找,可惜再没有发现什,他想,挡着,挨着两个可能都有。
总之,白已贺很为眼前这两个人出现激动不已。最后,他总结似认为,这照片好就好在它确是个人类瞬间,俩人要是时间长,没准儿切都会失去光彩:女人披头散发,衣服褶褶巴巴、姿势不清不楚……
白已贺把照片装入个大牛皮纸袋,把底片收好,离开他暗房骑车回家,路很是得意。他得意就得意在这位代市长此刻就挂在他车把上,要说人精神也莫过于此,仅此就够他哼路歌。白已贺哼路歌:《星星点灯》、《涛声依旧》……回到家中看看女儿已睡熟,他在她毛巾被上又为她盖上条腈纶毯,心想:这孩子,怎生是忘睡在有空调房间,要感冒呀!
其实,葛佩云莫敢慢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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