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近距离射击在木板上射出拳头大
圆孔，
道光芒照亮
木箱内部。他双手抢在脑袋之前做出反应，把枪支瞄准圆孔，次又次扣下扳机。海水已填满布袋，子弹终究不再击发。费尔明拿起另支来复枪，隔着布袋按下扳机。前两次射击无声无息，第三发子弹却让他感受到双臂震动，并亲眼见到木板上洞口正在扩大。他继续射击，用尽子弹，直到洞口大到足以让他瘦削身躯钻出去。尖锐木板裂口无情地咬蚀他肌肤。然而，抱着重见天日线希望，望着海面上明亮天光，就算要挨上千刀万剐，他也会勇往直前。
港口温热海水让费尔明双眼灼热，但他仍竭力张开眼睛。光影交错海底丛林在浅绿幽影中摆动，他脚下是大堆废弃渔网、沉船残骸和累积好几世纪淤泥。他抬头望着从上方洒下朦胧光束。货轮船身在海面形成大片阴影。他估测这片港口区域至少有十五米甚或更深。如果可以游到船身另侧，或许就不会被人发现，逃过劫。他双脚抵着木箱，奋力蹬往前游。当他缓缓朝着海面往上游，映入眼帘尽是深藏海底骇人景象。他顿时然，先前以为海藻和废弃渔网，其实是在暗处漂浮尸体。数十具死尸戴着手铐，腿上链条另端拴着大石块或水泥砖，把这里变成海底坟墓。穿梭在死尸间鳗鱼鱼群，早已啃光死尸脸上残肉，头上发丝如潮浪飘浮。他认出死尸中有男有女，还有幼童。往下看，淤泥半埋着旅行箱和行李。有些尸体已腐烂，只剩具具骨骸套着残破衣物。数不清死尸，排列出通往阴暗无尽通道。费尔明紧闭双眼，转瞬间，他浮出水面与人间接轨，并深切体会到仅仅个简单呼吸，竟是他此生经历过最美好事。
8
费尔明像个帽贝似紧贴船身好会儿，让呼吸逐渐平缓。约二十米外海面上漂着座浮标，外观正好像座小灯塔，圆筒顶端支撑着盏灯，下方圆柱空间里是个小亭子。白色浮标上漆着红色条纹，随浪摇摆，仿佛漂流中金属小岛。费尔明告诉自己，只要能抵达那座浮标，他就能躲在里面，等待时机成熟，神不知鬼不觉地登陆上岸。似乎没有任何人发现他踪影，但他不想大意冒进。他让受创肺部尽可能吸入大口空气，然后再度潜入海水，朝着浮标慌乱地挥臂前进。他专注地往前游，路避免往下看，宁可相信自己刚才只是神志不清，那幕阴森可怕海底景象，不过是缠绕着堆废弃物渔网。他在距离浮标数米处浮出水面，赶紧绕到后方躲起来。他观察货轮甲板上动静，暗自揣想此刻总算安全，包括傅梅洛在内，船上人都以为他死。他爬上平台后，发现货轮指挥舱有个身影静静望着他。他直视对方目光。费尔明无法辨识此人身份，但从服装看来，他猜测对方应该是船长。他赶紧躲进浮标圆筒中，随即倒下来，冷得直打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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