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圣宗似是轻声叹息下,不过瞬息,他便越过屏障,站在高处。隔着十二旒玉冕,圣宗身着古朴庄重玄衣朱裳,佩绶琳琅,鬓角乌黑,这仍是名正值壮年帝王,甚至可以说,他眉目中闪动着某种仁爱东西。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朕本应以礼相待……”
刘扶光喘息不止,打断他话:“为拦住们,你放出麾下辅首卫,将都城百姓付之炬。你真以为称声天子,你就能替天行事?”
圣宗出神片刻,从容不迫地笑道:“若不是二位意图危害武平,朕又何至于出此下策?至于那些毁坏州城,确实可惜,不过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子民,朕自然是想怎处置,就怎处置。”
“你做什?”晏欢忽然插话,“只好奇这点。你那些‘子民’,虽然没有生气被剥夺迹象,却各个疲累不堪,倒像是想死也死不掉模样,你做什?”
欢所过之处,九目仅仅是注视,便令修士周身爆开源源不绝残肢肉触,紫府灵台亦化作污秽浊泥。
这可怖龙神降临在受到重重庇护天子皇城,深深宫阙,不知看疯多少侍仆朝臣、武卫宫女。他抱着刘扶光,踏上千层金阶,脚边辅首卫已然死地。
“武平,圣宗。”他笑吟吟地咀嚼着这四个字,内心却是生出几分诧异,这凡人当真摆出副帝王架子,端坐金銮殿,不露仓皇相,见他与刘扶光,完全不躲不避。
是真疯,还是实在胆子大?
刘扶光虽然气急,同样没有料到,他们居然如此轻易,就找到这个“圣宗”。
圣宗嘴角扯,兀自笑道:“朕许他们太平盛世,不必呕食浮萍、腹满而死,更不必在连年饥荒里苦苦挣扎,以致易子而食,难道这还不够?”
“住口!”刘扶光喝道,他断然撤下用以伪装幻术,刹那间,殿内明光大放,犹如升起轮耀目不屈太阳,竟让圣宗生生倒退三步,“说尽全天下伪善之语,也不会让你自己变得光明磊落!”
他朝圣宗逼近过去,毫不迟疑地踩过那些错综复杂红线。圣宗站在高处,气定神闲脸色已然有些变。
红线为
他们身影黑白,踏进殿内时,朝中大臣无不惶恐退避,难以直视至善与至恶周身。
“你就是……”刘扶光咳两声,推开晏欢帮助顺气手,“传闻中圣宗?”
殿中红线缠绕,有种介于妖异与圣洁之间美感。人间天子,就端端正正地坐在朦胧流转金红屏风后,御座金碧辉煌,两侧陈设华贵无比五明扇,隐约可见冕冠高耸,章纹蔽膝。
“诸爱卿,都退下罢,”圣宗沉默不过霎,旋即发话,只听声音,竟是无比慈和中正,气度沉稳,“朕与贵客叙便可。”
刘扶光按住晏欢衣袖,等大臣们筋酥腿软地退下,宏伟大殿内再无旁人,刘扶光才沉声道:“再藏着掖着,也没有意义,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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