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扶光把攥住他手腕,手背青筋,bao起,哑声道:“不能不管,……不能不管……”
晏欢温柔地拿下他手,梳理着被汗水黏在侧脸鬓发,轻轻地说:“那又与何干呢?”
刘扶光呼吸微颤。
“是至恶,”晏欢继续轻言细语,“不管这国死个人,还是死十万个人、百万个人,都无所谓。只有你,此地‘氛’,对你来说就是剧毒,不允许你被凡人消耗。让所谓‘圣宗’去消耗他子民罢,要找他,立刻就要。”
他们脚下焚烧着城池,刘扶光发抖地咳道:“晏欢!”
只为抵挡“御龙而来妖魔”。
大地破碎,山河风雨飘摇,战火以令人咋舌速度,席卷武平帝国每个角落。无论村庄、郡镇、州府都城,御龙妖魔与辅首卫交战之处,尽皆化作片死地,放眼望去,尸横遍野、满目疮痍。
刘扶光浑身颤抖,无法压抑怒火,激得他几欲吐血。圣宗放出辅首卫既是鬣狗,也是群鹫,在毫无还击之力凡人面前,这些铜面修士路肆虐屠戮,几乎是在以杀人为乐。那些皮肉烧焦气味、血流成河气味,那些葬身火海惨呼、女人凄厉哀嚎,乃至婴孩在剧痛中发出尖叫……全然被法术故意扩散到无限巨大,令刘扶光心如刀绞,又本能般地被吸引过去,要去拯救他眷族。
即使晏欢封闭他五感,他心魂也要在万民痛苦中翻滚、悲泣。他在龙背上缩成团,脊梁拱起,仿佛道萧索脆弱桥。这些天来,他吐不止次,每次都差点把脏腑从嘴里抖索出去。
圣宗端坐万里之外,已然敏锐地摸清外来者性格,他知道刘扶光在乎,因此他充分利用这种在乎。他几乎是把两条路放在来犯者面前,叫刘扶光挑选。
“恨,”晏欢笑道,“随你怎恨。”
黑龙纵声长吟,九目混浊,牢牢裹着无力挣扎刘扶光,不顾千里燃遍大地,朝着武平王都飞去。
辅首卫如同扑火飞蛾,源源不断地飞过来,晏
——是费时费力,率先挽救活生生、惨遭屠杀万千凡人,还是闭眼不看、充耳不闻,先来搜寻罪魁祸首?
“没事,没事……”晏欢笨手笨脚,下轻、下重地捋着刘扶光后背,平日里如何摇唇鼓舌、巧言令色,此刻见到爱侣面色惨白,眼下乌青模样,就好像掌中珠被丢到地下,心头肉也叫人攮刀,千言万语,不过痛得说不出话来。
至恶凌驾,这本是个叫他十分舒适环境,那些死于非命滔天亡魂,人心残忍和贪婪,以及数不尽虐杀与鲜血,全然簇拥、滋养着他,如果不是立场不,晏欢倒真有心把这个“圣宗”夸赞两句。可眼下刘扶光难受成这样,这点舒适无异于火上浇油,直怄得他咬牙切齿,内里火烧火燎。
暗地里,他已经做决定。
“得带你离开,”晏欢抱着刘扶光瘦如枯叶身躯,喃喃道,“如果再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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