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有特殊习惯,要抹去前任骑士痕迹之后,才能加上他自己……吧?”向善于巧言亵舌也找不出词语,在它身边,法尔刻略带失神
“放松、放松……没事,”余梦洲安慰道,“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下。”
他摸几下,马身躯就微颤多少下。余梦洲没敢去摸血屠夫鼻子,对于这些魔马来说,他们关系还没有亲近到那个份上。
余梦洲弯下腰,带上手套,穿上围裙,他终于打开闭合已久工具箱,里面修蹄工具还保持着闪亮簇新状态。而魔马们全都困惑且忌惮地后退,它们不得不后退,因为伴随着箱子开启,空气中正在弥漫开股温暖,陌生气味,它们无法适应这个。
余梦洲没有注意到它们表现,想想,他先仔细看看马蹄情况。
糟糕。
恶气地问:“你想怎修!”
这匹魔马通体血红,唯有鞍鞯纯然漆黑。余梦洲对它印象很深,他听过它同伴是如何呼唤它,它是血屠夫。
会说话,也算是它们优点,余梦洲安慰自己,起码可以沟通。
“站在这儿,”他比划道,“因为现在条件没有那好,不能把你固定住,所以你站好就不能动,可以吗?”
血屠夫在同伴旁观下,对这点折磨前戏嗤之以鼻。
他修蹄职业生涯中,从没见过情况如此糟糕蹄子。
簇拥着铁棘,乱扎着钢钉,结着刀片黄铜线扭成诡异形状,深深嵌进蹄角质,更有五枚粗如小指铜楔,交叉着打进蹄底,尖端直接从马蹄上面支楞出来,依稀形成个倒置五芒星形状,被凝固血痂和硬肉锁得死死……可能光是看上眼,就能令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病发,昏倒在地。
他再没有言语,先抽出单面弧形刀,开始专注地刮蹄面上凹凸不平血痂和横生硬肉。余梦洲动作快,他刀更快,三两下便铲开腥臭扑鼻痂壳,挖出里面已经抱成团铁棘丁,块块地撬到地下,每撬下,都发出类似断弦“崩崩”声。
撬得差不多,他再取出剪蹄钳,均匀地敲在马蹄上。震去血痂碎余之后,他得先把铜线挑出来,再挨个夹断。
“他在做什?”军锋愣愣地问。
强制忍耐,或者不得不忍耐伎俩,早有数不清骑手对它们施展过,对比它们曾经承受过苦痛,就像滴血之于血海般微小。
它言不发地站定。
“抬起前蹄,对,先左边吧。弯下,搭在这,”余梦洲抽出修剪专用厚手套,“高度还合适吗?不合适再调。”
血屠夫依然没有说话,它似乎进入某种准备状态,狰狞胸骨隆隆作响,嘴皮也开始泛起褶皱涟漪,露出下面锋利獠牙。
余梦洲轻轻叹气,尽力伸长胳膊,用裸露手心,柔和且熟练地摸摸战马耆甲部位。他避开燃烧烈焰,手底下触感,就像在抚摸块细腻,浸透鲜血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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