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中,他毫无顾忌地胡吃海塞。先前他胃紧紧扭在起,现在它张开,无限地扩大,像个永无止境黑洞,亟待吞噬全世界。
江眠哭,他边吃边抽噎,餍足浪潮淹没他,让他为贫瘠过去和未知将来抽泣不止。
以前是怎过来?他朦胧地想,以后又该怎办呢?
他耳边声音似乎知道他在伤心什,隆隆地安抚道:“……以后,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别怕,你不会再挨饿。”
江眠不知道这场喂食活动持续多久,环绕他浪头好像看出他特别喜欢鱼黄部分,又挑好多来喂他,令他开心不已,不停发出兴高采烈小声音。
环着他,并且把块凉凉东西送到他嘴边,“吃吧,都给你吃,吃就不饿……”
冰凉液体滴进唇缝,沿着干燥唇纹渗开,江眠急切地舔着,很难说那究竟是什味道,腥气浓重、滋味咸涩,仅有点甜意,隐藏在腻人油脂口感之后……它并不如闻起来那美妙,但它仍然如同药引,点燃他熊熊燃烧脏腑。
江眠在睡梦中张口撕扯,他像野兽样呲牙,尽情拖拽着软嫩食物——也许它是生肉,也许它是神谕赐下甘霖,是幻梦中诞生完美佳肴。他发狠地咀嚼,用舌头榨出洁净血汁和膏腴肉油,如同饥饿数十年灾民样狼吞虎咽。
天啊,他收回刚才想法,个令人耳目新世界出现。他味蕾重获新生,咽喉剧烈地鼓动,眼球亦在眼皮下快速地乱颤……江眠吞吃,饥不择食地吞吃,此刻若有灯光照耀,那旁观者定能看到,不光他嘴角血液横流,齿列亦被赤猩肉汁染得红白交加,本就嫩红舌尖染血,此时简直剔透得发光,在绯艳,开合嘴唇后若隐若现。
那张素日里秀美温柔面孔,此刻眼皮紧闭,五官却深埋在满足和强欲交加喜悦当中。无论叹气、喘息,他都无法抑制喉间迸发出细小笑声,扭曲得令人后背发寒。
有许
自然,唯名能欣赏这幕看客是不觉得扭曲,拉珀斯缓缓地游动鱼尾,将青年笼罩在大片非人阴影之下,眼神中饱含欢欣和宠爱。
人鱼抹掉滴流下嘴角,快要坠进发丝和衣领鱼血,再把指节吮吸干净,哄道:【慢慢来,别噎着……可怜,你饿坏,是不是?】
是、是,饿,饿坏!
江眠想大声承认,想对全世界大喊大叫饥饿感觉有多糟糕,可惜他生不出第二张嘴愿意为他做这事——江眠正在进食,全心全意、专心致志。
汁水和肉块混合口感又鲜又嫩,混合醇厚脂肪,丰腴得可以在牙尖上弹起来,好;月牙状、紧实堆叠肉质富有层次,能用舌尖下抵开,真好;咀嚼到润口多浆部分,血水喷出,溅得满口腔都是,甜腥盎然,更好啦;鱼黄,他是吃到鱼黄吗?肥美、甘甜细腻鱼黄,完全在牙齿和舌头中间化开,太好,这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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