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你们看到吗?”实验站里,名研究员压低声音,“它望着他眼神,就像在看个该死情人。”
“更像是看只该死猎物。”旁边人斥驳,“它不过是只野兽,可怕野兽,什老虎狮豹都没它残忍,停止你幻想。”
【可能是因为戴着枷锁,伤势未愈?】拉珀斯慵懒地揣测,音波犹如句短促歌,【显而易见,陆民对牢笼抱有十足信心,对吗?】
江眠说:“所以,你突然游上来是为什,因为你想观察?”
【为唱歌,也许会给你弹珊瑚琴。】拉珀斯看着他,【假如你不会唱……嗯,你应该唱,你声音像团毛毛,你见过海兔吗?那种毛毛。】
有悲伤,这些情绪杂糅在他每个动作里。现在,他看起来只是有点无奈,有点沮丧,更多则是和缓,像无风无浪水流,安宁地绕着礁石波动。
他在跟自己小心地交谈,轻言细语,但不是惧怕那种小心,而是……
拉珀斯耳鳍痒痒,他情不自禁地抖抖,奇特感觉。
人类态度,他只在那些面对幼崽长者身上看到过,这更像是呵护姿态。自从拉珀斯体长超过两码之后,就再没有年长人鱼敢和他这说话。
【你保护,为什?】拉珀斯问,语言不通情况下,他基本是在自言自语,【难道你看不出,比你大太多吗?】
江眠与拉珀斯静静对视会,他放松许多,也不那怕——虽然情绪还是很激动。理智回笼同时,他也发觉出当下情况有多尴尬,江眠无奈地笑声:“不,这感觉太蠢,们根本就听不懂彼此语言,根本不知道要对你说什……”
“继续让它发出声音。”实验站立刻强硬地发布命令,“直到们叫停为止。”
江眠顿下,拉珀斯敏锐地盯住他凝滞动作,那个小小疙瘩,卡在人类耳朵里疙瘩,刚刚又发出细微噪声,那是什?
“你想吃点东西?”江眠叹口气,他和先前样,再度从食槽里抓出块新鲜鱼肉,尽力忽略从胃里烧起来,诡异空虚感,慢慢伸手
“‘拉珀斯’,这个名字是……们为你取,你同伴又是怎称呼你?”
江眠知道,自己完全是鸡同鸭讲,还有整个实验站人围着仔细倾听他们对话动静,可他真忍不住。
人是需要和外界交流生物,江平阳走后三个月里,他原先小而稳固社交链被打破得十分彻底,除泰德,只有寥寥几人愿意用无差别态度待他。
人可以忍受漫长孤独,但人无法忍受漫长孤立。法比安旦流露出清算意图,原先那些笑容和善同僚们,比任何擅于趋利避害动物还要敏锐。除书本,江眠需要个不会恶言相对,不会冷嘲热讽、漠然推拒谈话对象,哪怕对方只是条无法有效对话人鱼。
他凝视江眠,目光那专心致志……江眠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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