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没声，不知道是他不觉得好笑，还是他不熟悉国内网络上这些话。
她急
，说，你笑呀。
13
他说，
下班。你干吗呢？
她说，
他说，如果能回去陪你
段就好。
她说，那你倒是回啊。总这
说有什意思。比你强，不想回去，就从不说这种话。
他说，很心疼你。
她说，你父母还有几年？
他说，妈出来，跟你提过，你可能忘。她在里面总蹲着，现在腰不好。爸减两次，现在还有八年三个月。
活得安全，太难。比如个人，最初只是不想朝九晚五上班，想灵活点，结果再也找不到稳定工作，或者他失掉存款，譬如他误以为生活太容易，把钱花掉，譬如被P2P骗钱，那如果没有家人帮忙，或者自己身体不好，离流浪汉也不很远。真
，现在觉得被贷款套住而跳楼，出卖裸照以至于受人勒索，这些故事离也并不远——不是说会那样，没那不要脸，桌子上还有四百块钱马克杯，是说，真明白这是可能，在世界里也是能化为现实，才明白世界有多脆弱，也才明白有钱人才有权爱恨。无恒产者无恒心这句话多可怕呀！难道不是要让有无恒产人都能过得好吗？人从“好端端人”到变成流浪汉，这个距离可以很近，真害怕。这次看到有印度人在肺炎中要走几百里路回家乡，步步走，就想，没有地啊，没有家乡接纳，简直浑身发冷。你能明白吗？
他希望自己说，能，明白。说不出来。他说，尽量。
12
她说，你记得那件灰色长风衣吧，带皮领子那件。昨天忘在合唱团办公室，今天去取，口袋里有只带精液避孕套。
他说，怎会这样。报警吗？看监控吗？
她说，你离开这久，根本不知道北京现在是什样子，你也从来就不知道在中国当女生是什样子。你不是问过有没有受过骚扰？是追求还是欺负，有时是说不清楚。那次坐顺风车，你让注意安全，们不是已经大吵次。
他说，你这样会担心。
她说，那不说好吧。你感受不总是最重要。
他说，希望你安全。
她说，得先保证生计。像那次你说别在网上约车，坐出租车，都觉得很可笑。烟味大，司机特别凶，绕路也不知道，而且起码百五十块。还得在路边冻好久，招到别人还要跑在前面截掉。无所谓，反正们都有光明前途。
她说，没立案，监控查不，因为没有发生侵害嘛。让自己多防范，说女不要个人住，问丈夫或者男朋友在哪。
他说，有怀疑对象吗？
她说，怀疑谁能成为丈夫？
他说，别闹。
她说，没事。那个风衣，干洗特别贵，因为肩章袖口是皮，这几年总穿，直没洗，脏到不行，正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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