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在太阳升起前躲进宿舍,很快洗漱,出早操。仅有次报复他,冒险中没有愉快成分,有失去些东西感觉。
几周后他来找她。先写来纸条,后来在教学楼背后暗影里说他错,又伤心又扭捏又无辜,哭,说她不肯再和他说话压力比来自父母压力更沉重。她抛下尊严感,收回他,然后他们再也没有分开过。生中她想过许多次,在旱冰场那晚她完全有可能死、被杀掉、挨欺辱,与之相比,他施与她那些小小折磨是彻底温暖、可靠、安全。
最严重争吵就发生在她三十四岁那年。之后再也没有过那样冲突,生活锚是彻底安定。没有报复他,或者,“建立新关系”。她接收到神启式律令是要把自己变得更好,要能自立,要随时可以离开他。成为女儿尊敬人,不只是管教和照顾女儿人。她完全不想离开他,但做奇怪准备,家里是她管钱,负责理财,还贷款和他信用卡。所有钱本来也都归属于她名字,那时她却开始存私房钱账户。
其间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在那些无法起身、无法出门去上班日子之,她看本毕淑敏书,找位心理医生。新近装修过诊所设在城北远郊联排别墅内,或许也是医生家。去路上经过尘土飞扬露天市场,面谈室里白天也拉着窗帘,亮盏绿色琉璃灯罩仿古台灯,书桌侧是张紫色天鹅绒长沙发,小提琴弧线形状靠背上点缀着金色装饰钉,医生说供催眠用,她觉得颜色和质地未免有些夸张。心理医生问,你讲这些时,为什始终保持微笑?她猜他想让她回答自己太压抑,但她不想跳进陷阱。台灯灯绳在半空中来回摇晃让她不宁。明明每次等候室都空荡荡,医生却总端着架子,含有深意居高临下。又去次,仍然不觉得有效果,反倒因为拷问而不舒服,第三次后她停止。
不过她记得心理医生说,离开和留下都不是错误选择。当时她坦白,自己开始用母亲名字存私房钱,但也没打算离开丈夫。医生安抚她。就在那天,来路上,出租车经过平淡无奇城市街道和随时有人冲到路上城郊村庄,医生让她十分钟后再进诊室,她能感到诊室里并没有人,等待与准备煞有介事。在等候室里她看咖啡桌上杂志,上面有关于应对伴侣出轨心理学文章,每篇都像是只写给女人。有男人来看心理医生吗?有男人认为自己出问题吗?有男人真认为错在自己吗?有男人在出错后肯去请教权威吗?篇文章给受背叛女性戴上勋章,硬要推她们到新世界去,“恭喜你!看清个混蛋,赢得其余世界”。现在你可以离开他去和所有其他男人交往,以宝贵自由。她跟心理医生讲这篇文章,自己缺乏同感,没法感受到文章语调里喜悦和希望。
“应该高兴吗?”她问。
“为什有这种疑问呢?”心理医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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