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抬起头,脸坏笑。跟他可熟,他说,昨天在埃里克家看见他。
她后悔自己开口惹他。艾伦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她能听见他下到草地上时沙沙脚步声。电话那头人开始说话,艾伦脸上绽出个强装开朗笑容。你现在感觉如何?他说,干得漂亮,祝贺你。康奈尔声音很低,玛丽安听不见。艾伦还在使劲地微笑。他跟外人在起时总是这样,低声下气,阿谀谄媚。
嗯,艾伦说,她考得还行。但没你好!她拿五百九十。要不要叫她跟你说句话?
玛丽安抬起头。艾伦在开玩笑。他以为康奈尔会拒绝。他想不出康奈尔为什会想跟玛丽安这个没朋友失败者通话,尤其是在这特别天。然而康奈尔同意。艾伦笑意消失。好,他说,不麻烦。他递过电话,让玛丽安接听。玛丽安摇摇头。艾伦睁大双眼。他猛地把手伸到她面前。拿着,他说,他想跟你说话。她再次摇头。艾伦粗
她坐在花园里,戴着墨镜。连续几天天气都很好,她手臂晒出晒斑。她听见后门开,但没动。艾伦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安妮·基尔里考将近五百七十!玛丽安没应他。她在椅边草丛里摸到防晒乳,坐起来抹时才注意到艾伦在打电话。
嘿!你们年级有人拿六百分!他喊道。
她往左掌心里倒点乳液。
玛丽安!艾伦说,有人拿六个A1,听见没有!
她点点头。她缓缓地把右臂上乳液抹匀,手臂抹得闪闪发亮。艾伦想知道谁拿六百分。玛丽安听就知道是谁,但她什都没说。她又往左臂上涂防晒乳,然后静静地躺回躺椅上,面朝太阳,闭上双眼。眼帘下红红绿绿光波游来游去。
她今天早饭午饭都没吃,就喝两杯加糖和牛奶咖啡。这个夏天她胃口很小。早上醒来后,她在对面枕头上把笔记本电脑打开,等眼睛适应矩形屏幕光亮后,开始读新闻。她读关于叙利亚长文,然后搜索文章作者意识形态背景。她读欧洲主权债务危机长文,放大图片,读上面字号很小配文。然后她通常睡个回笼觉,或者去洗澡,或者躺下来自慰,直到自己高潮。剩下时间也是相似流程,伴随些许差异:她或许会拉开窗帘,或许不拉;或许会吃早饭,或许只喝咖啡。她会把咖啡带到楼上自己房间里喝,这样就不用跟家里人见面。当然,今天早上不样。
嘿,玛丽安!艾伦说,是沃尔德伦!康奈尔·沃尔德伦拿六百分!
她没动。艾伦对着手机说,没有,她只拿五百九十。她现在肯定气炸,居然有人得分比她高。你气炸吗,玛丽安?她听见他问话,但她没回答他。她眼皮在太阳镜下感觉油油。只虫子嗡嗡地经过她耳朵又飞走。
沃尔德伦是不是跟你在起,嗯?艾伦问,让他接电话。
你干吗叫他“沃尔德伦”,好像他是你朋友样?玛丽安说,你认都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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