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序（20 / 21）

目然，心中有数。根据们从书中所解情况，们觉得很难对于那篇带有道德说教气息“编者序”信以为真。如果拉克洛确实希望们依照字面去理解这篇序言，那他身为个小说家，显然比他身为个道德家要有效得多。读者强烈地感受到德·瓦尔蒙子爵和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那种藐视当时宗教和社会礼俗含讥带讽、玩世不恭态度。他们很难相信目光敏锐、爱好讥嘲作者只是要求读者对于这样人情世态，趣味淡薄地加以接受。他肯定想要表达什深邃思想，他作品肯定具有某种政治、道德或哲学方面寓意……可是们又回到原来起点。

拉克洛小说仿佛他在法国西部海岸修筑要塞样防守严密，牢不可破。每种试图探索其中奥秘、解其中虚实努力似乎都无功而返，遇到阻碍。在不同时期，面对不同读者，《危险关系》似乎改变形状和方位。在有读者眼中，它是个无法施展抱负，从而对社会怀有怨恨军人所写本小说；而在另外些读者看来，它可能只是本纪实作品，不带偏见地展示当时社会真实画面，反映当时习俗风尚实际情况。然而它更像是针对当时些贵族价值观念以及整个时代腐败堕落风气加以责难。但是如果这本小说没有公然倡导变革，们认为至少它批评在个由男性支配统治社会里妇女命运；只是经过仔细审视，们发现作者表现得似乎并不怎支持女权主义。假如们对作者在书中指责非议确切目标无法取得致，也许们可以认为，他想维护整套内容协调、前后贯串价值观念，以此对启蒙运动过于强调理性作用提出异议。可是这种价值观念究竟是玄学方面、哲学方面、道德方面，还是精神方面呢？拉克洛究竟是个处于伏尔泰和卢梭双重影响下怀疑论者，还是个建议用情感来对抗理性浪漫主义先行者呢？或者他只是搜寻探讨头脑和心灵两者价值孰重孰轻个浪荡主义流派作家？

不用说，在对拉克洛作品表示赞赏人士所提出众多阐述解释中，没有种可以说是完全正确，也没有种可以说是完全错误。《危险关系》留下许多可以追寻探索、但最终令人迷失方向踪迹。但是存在这多值得探寻途径本身就足以说明这部小说伟大。无怪在纪德开出十本法国最伟大小说中，《危险关系》高居前列。《危险关系》含义丰富，结构严谨，写作手法精妙，语言功力也相当深厚，不愧为书信体小说杰作。它复杂周密故事情节、生动鲜明人物性格、深入细致心理描写使它具有永恒艺术魅力，充分展示后人难以企及书信体小说最高成就。

叶尊

二〇〇年十月

注释

[1]见《每月书评》（七八四年八月号）。

[2]见《拉克洛全集》（伽里玛出版社，“